第四章 兒時舊識(2 / 2)

原來那年別後,梅儷的養父雖未再打過她,但卻因無力嚐還巨額賭債而被債主毒打至重傷,沒過多久便一命嗚呼。養母優柔寡斷,終也由著大伯將她賣進青樓償債,幸得此客棧老板娘與那老鴇是熟人,一次無意中見了梅儷,便將她討了來,還收她為義女,好吃好穿養著,並教她才藝。真是世事難料!

就在紅萼以為命運對這位當年賣手絹的小女孩總還算公道時,水龍告訴紅萼,紅豆客棧的評花榜快要開始了,梅儷其實是此客棧內定的花魁。眾人愕然。

一路上紅萼並未責備蘇縈和書靜,隻是吩咐她們早作休息。二人心中懷愧,一路低著頭回了房,金木火三龍已守在門口。

紅萼讓水土二龍一並去守著蘇縈,隻留下簡石。回了房,簡石向紅萼報告金龍等人所探情況,末了,又道:“印公子已到降龍。”紅萼忙問:“他來了麼?在哪兒呢?”簡石道:“他住在城北的福來客棧。金龍等已告知他大小姐在紅豆客棧,想必他明日就會過來。”紅萼聽了心下高興,不覺喜形於色。淺淺一笑,見者傾心。

簡石很少看見紅萼發自內心地笑,哪怕是如此淺笑。她高興就好,隻是自己心中為何竟有一絲失落?

當簡石準備離開時,紅萼叫住了他:“等等!”簡石回首:“公子還有何吩咐?”紅萼頓了頓,說:“今天的事,你必須忘得一幹二淨!不然我定不饒你!”

簡石啞然,美麗女子芙蓉出水的畫麵在腦海中浮現。他從未對她有過非分之想,她是高高在上的盟主之女,無論自己做得再好,這一點永遠無法逾越。隻要能讓他一如既往地守護著她,他便別無所求了。今天的事純屬意外,但是,怎麼可能忘得掉呢?他答應了紅萼便退出門外守衛。

驚心的一天結束了,大家各懷心事地進夢鄉。

也許是睡得太晚了,陽光照滿整間屋子後紅萼方醒。她迅速地穿戴整齊後,簡石已讓客棧小二送來了洗漱用的水。紅萼雖生在盟主之家,卻並不似別的千金小姐那般嬌氣,在府裏她雖然衣來伸手,但當身邊沒有下人的時候,她也會事事親為。女孩兒總是愛美的,紅萼也不例外,雖是男兒裝,她仍舊對著鏡子照了又照,也許,等會兒就能見到他了。

梅儷早早地跑來尋紅萼,卻被簡石攔下,便隻好去找蘇縈。蘇縈倒是早起來了,二人聊著書靜便端來了早餐,蘇縈邀梅儷同吃。不一會兒便聞說紅萼已起,蘇縈馬上放下碗筷下了樓。

不用簡石傳話,蘇縈喊了聲“萼姐姐”便推門而進。紅萼與梅儷打了招呼便問蘇縈:“某人是不是忘了昨天闖的禍了?”蘇縈陪了個笑臉,雙手捧起書靜托盤中那碗桂圓糯米粥放在八仙桌上,拉著紅萼手臂撒嬌:“萼姐姐不要再生氣了,縈兒下次去哪裏一定先讓姐姐知道!來!嚐嚐我讓廚房特別為你做的桂圓糯米粥!”紅萼有些吃驚,蘇縈自幼都是在別人的寵護下長大的,要她關心別人真的很難。雖然這粥不是蘇縈親手做的,紅萼還是一陣感動,心頭的氣也消了大半。

梅儷告訴紅萼其幹爹已在準備中午的賠禮宴,請紅萼隨她先過去。

紅萼等人隨梅儷來到李剛設宴的金露閣包間裏,李剛正親自在現場指揮布置。見紅萼等來,滿臉堆笑相迎:“公子們來了!快請上坐!”紅萼等依次而坐,李剛叫來舞女樂師奏樂起舞。

紅萼本不願赴宴,因梅儷執意相邀,又想起李海甫那張至死不思過的臉,心下來氣,決心要在宴會上讓他認錯。

眾人品著貴而新奇的糕點果珍,賞著舞女們優美曼妙的舞姿,聽著浮華悠揚的樂聲。蘇縈的話最多,一直拉著梅儷問個不停,兩人聊得很是投機。

見紅萼並不怎麼朝台上看,李剛喊梅儷:“儷兒,大公子似乎對這樂舞不感興趣,你且親自登台,為你的恩人獻歌一曲,也算是替我賠禮!”梅儷應聲,吩咐丫鬟瑰竹取了她的琴來。

紅萼發現那是一把材質極好的琴,甚至比父親送自己的那把衫木琴製作得還要精美。一曲下來,餘音繞梁,眾人如聞天籟。紅萼驚歎不已,竟有人的琴藝能與自己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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