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牛車,拉著泉音和老八,一點點的往前走,老八那巨石般的身子,哪是一般的牛拉得動的,但見那名為‘小紅’的牛不急不慢地拉著板車,看見道旁的草長得挺利索的,還得上前啃一啃,愜意的很。
“師傅,您老這些天出來走走,皺紋都少了不少嘞!”
趕著牛車的老八有一句沒一句地打著哈哈。
泉音則愜意地躺在板車上,一張老古板的臉沒有因為這些溫暖的玩笑話變過表情。
“哼,少給我拍馬屁,茅房頂子的事兒我可是還記得呢!”
“師傅,不就個破頂子麼,您老現在不也躺得挺舒坦的麼,嘿嘿,小八我回去以後,一定給您把茅房頂子裝回去,一定。”老八憨憨地道。
泉音忽地坐了起來,扭過身來,看著前方。
一個分外紮眼的黑袍男子,抱著一個血人,跪在前方。
“老頭子,我把小六帶回來了……”
看到血人的一霎那,泉音的神色終於變了,心疼,焦慮,憤怒!
一眨眼,泉音已瞬身上前,站在小六跟前。一股驚天的怒氣從這幅老身板裏不停地往外衝,泉音一副老牙氣得直響:
“千雷鞭!對付我一個小徒弟,連護山大陣都用上了!好啊,好啊,好啊……”
泉音連道三聲‘好啊’,蒼老的手指,眼花繚亂地在小六身上點了幾下,泉音站直了身板,輕聲道:
“三兒,找個安靜的地方,把六子帶過去。”
老八已把牛車裝進了竹筒,巨石般的身板站在泉音身後,等待師傅命令,眼睛卻一直盯著老三和小六走遠的方向。
“老八,去抓隻野豬,生火做飯!”
老八一點也不遲疑師傅的命令,呼哧呼哧地就往樹林子裏鑽了進去。
……
夜降至,夕陽還是殘留了一絲絲的光芒在大地上,依舊不可離去。
斷崖邊,一座矮舊的、隻剩下一個角落屋頂的破房子,小六趴在一張臨時搭著的床上,,本來鮮血淋淋的背上現在堆滿了黏糊糊的藥糊。
泉音、老八一對師徒人圍著火堆,上麵一隻烤的七成熟的野豬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該吃吃,別給老子想那有的沒的,清一山千年傳承,哪是兩把劍就能劈地開的!”泉音看著老八一股愁苦模樣,念叨著。
老三一人黑袍,靠著牆角跟站著,一身黑袍毫無氣息的隱在黑暗裏,若是不吭聲,誰都看不出那有人……
“你去的時候,有沒有女孩兒哭?”泉音看了一眼老三,顯得漫不經心地問著。
半響,角落裏傳出老三沉悶的聲音:
“有……”
泉音老懷安慰地撫了撫小胡子,笑道:
“有就好,有就好啊,那女孩哭的凶不?”
老三道:
“好像誰殺了她爹娘一樣,算不算凶?”
泉音竟然笑出聲來:
“好啊,越凶越好啊!”
老三道:
“那女孩是誰?”
泉音道:
“你弟媳!”
老三似是有些激動,一大步走出了陰影,眼神裏出了一絲亮色,道:
“當真!”
泉音道:
“沒規矩,你師父我說的話還有騙你小子的必要?”
老三一個踏步,走出廢墟,大步流星般地就要往林子裏走。
“老八,摁住你三哥!”
泉音一聲令下,老八巨石般的身子似乎一點都沒有阻礙住他靈活的身手,一個鐵板橋後空翻,龐大的身子在空中掄出一個驚人的弧線,兩個大跨步,直接走到老三身邊,摁住老三的肩膀,憨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