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想著先前顧梓璿單獨吃飯那孤獨落寞的人影,他墨瞳深斂,微頓,一把抓過挽成一團,從車裏了丟出去。
鬆了鬆領帶,一腳油門遠離。
……
回到尚品雲萃,顧梓璿摸了摸沒有太多胃口的小腹,將手機打開。
手機內,多了幾條赫啟默的短信,隻是內容都差不多。
無外乎問她在哪裏,讓她別急他,給他回消息。
沒有道歉,她自嘲笑笑,再往上滑,就是封成瑾的短信。
【你在關機,聯係不到你,這幾天我不上門了,你自己好好靜靜,也記得給臉上上藥,如果有需要打我電話。】
溫暖的話語讓顧梓璿睫毛顫動,卻說不出半個字。
隻能微顫了下指尖,發出一行真摯又簡單的話,【謝謝封先生關心,我沒事。】
收到消息,封成瑾麵色卻更加凝固,揉揉眉心,有些陰鬱的不想說話。
別臉望向落地窗外的時候,正在開會的幾位股東都錯愕的看著他。
尤其項目部的經理,凝視著自己彙報的下季度利潤數據的預估值,滴落一滴冷汗,立刻不著痕跡的將數據上改了1.5個百分點。
……
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
直到第三天的清晨,徐媽從尚品雲萃打來電話,聲音忐忑,“封,封先生,實在抱歉這麼早吵醒你,可你要不要來看一眼?顧小姐好像發燒了……”
封成瑾睜開雙眸,從蠶絲軟床中坐直身子,揉揉鬢角,“怎麼回事?”
“顧小姐好像失眠很嚴重,白天過來打掃都見她睡在客廳,電視也開著,而且……”徐媽猶豫了下,壓低聲音,“她好像幾乎沒怎麼吃東西,買的飯都一份一份的倒了,我剛才看她難受,給她熬了一碗小米粥,她隻吃了小半碗就說飽了。”
徐媽說的輕淺,含著淡淡辜負封成瑾信任的自責,“封先生怎麼辦?我一個老婆子,我說帶她去醫院看看,她又不肯,我也勸不動她。”
封成瑾斂瞳,聽出來語氣,緩和道:“徐媽,沒事,你先照顧著她,我馬上過來看看。”
“哎,好的。”徐媽掛斷了電話。
想著封成瑾客氣,心底暖暖的,也鬆了一口氣。
……
封成瑾是二十七分鍾後到達尚品雲萃的,乘電梯一路上來,他在門庭換了拖鞋。
走進,一抬眸,便看到了客廳中徐媽給顧梓璿倒水,她披著毯子安靜坐在沙發中的人影。
聽到腳步聲,顧梓璿回頭,發覺是封成瑾後微微詫異。
看了眼徐媽,又看看封成瑾隻穿著襯衣西褲,沒有帶外套,更沒有配領帶,脖頸扣子兩顆未扣的模樣,也知道他應該剛剛起床。
眉眼顫了顫,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睫毛,“吵到你休息了。”
封成瑾沒說話,隻打量著不到三天明顯消瘦的容顏,與那憔悴到幾乎蒼白的唇色。
走近沙發跟前,抬手,不由分說的摸向了她的額頭。
掌心帶著一點幹燥的溫暖,顧梓璿覺得很舒服。
封成瑾摸完,發覺發燒不是很嚴重,而且徐媽也已經去取冰袋,給她物理降溫了。
他掃了眼空調,將其關掉,才坐在了她對麵的沙發上。
四目相對,他道:“我不認為你是個會虐待自己的人。”
“沒有虐待,隻是確實心情不好。”顧梓璿愣了下,淺淺一笑。
封成瑾卻不買賬,蹙眉,“心情不好就可以連飯都不吃,覺都不睡?”
顧梓璿不開口,他繼續道:“還是說,你覺得你這樣能懲罰誰?”
顧梓璿心顫了下,搖搖頭,“我沒有想懲罰誰,隻是有些心情,沒辦法自己控製。”
別臉向窗外,她輕柔道:“我不知道你感受過沒,就是你明知道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可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發了瘋的去那麼做。越努力,越失望,越失望,越不甘,總覺得事在人為,時間會解決一切的,可故事的最後,卻是一張看不到希望的遠郵。”
封成瑾麵色動容,沒有說話,別開臉。
顧梓璿:“沒有希望,隻覺得一次比一次更差,差到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問題,可即便如此,老天依然沒給你憐憫。”
說完,顧梓璿垂頭,不落下的淚珠是她最後隱忍的倔強。
這一巴掌的教訓讓她太清醒,以至於以前想要再堅持磨一磨的心態完全被顛覆。
而事實上,她覺得這些話跟封成瑾說也完全沒有必要。
但麵對他的時候,似乎並不覺得那些家醜是太難以啟齒的事情。
徐媽拿著冰袋走出的時候,看看顧梓璿,又看看封成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得將冰袋小心放回冰箱,躲進小臥室。
“那為什麼不嚐試著放棄?”良久,封成瑾開了口,眸色深邃。
顧梓璿身子怔了下,更苦澀的勾勾唇,“沒有不想放棄,隻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喜歡過的男人會對我這樣,封先生,你知道嗎?如果回憶太好,對比太大,放棄……就比堅持更難。”
話音落,封成瑾就起身朝陽台外走去。
陽光襯著他高挑的背影,俊美的恍若神祗,可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看著有些深沉的讓人覺得發怵。
顧梓璿凝視著他這個突兀的動作,眸光顫了顫。
他煩躁的蹙著眉頭。
頓了頓,將襯衫領扣上。
可沒過兩分鍾,又覺得憋氣的不行,飛快解開。
直到周而複始,過了五分鍾,十分鍾……
如果看過了封成瑾這幾日的表現,可以明白,這是他最焦躁的一次,墨瞳裏的喑啞就好像一座熊熊的小火焰山在灼燒。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我也不會堅持到今天。’
‘回憶太好,對比太大,放棄就比堅持更難。’
指尖,什麼隱忍在微微顫抖著。
良久,當顧梓璿覺得這個時間長到不能再長。
他從外麵走了回來,凝目的神色很深邃,是顧梓璿從未見過的複雜,曜黑到無邊無際。
他的話語一如既往的溫和,隻是多摻雜了一抹讓她聽不懂的直接。
“我後天出差法國,找專業人士談你企劃案的事情,你跟我一起去!”
……
餘薇家。
清晨同樣的不速之客,還有一個一身墨黑的人影。
餘薇開門,看著清晨造訪的幽魅身影,扶著門框冷笑,“這真是不敢找你辦事了,剛辦完就上門邀功的速度除了你梁二爺恐怕榕城也找不出第二個。”
梁儀超輕笑,放下摩托頭盔,就擠進了屋子,“餓了,給爺做早飯。”
“你大爺!我像是會做早飯的人嗎?”
“不會可以學,爺不介意你做的難吃。”梁儀超大步走著。
餘薇眉頭一蹙,快步跟上,“喂,別進去,有人。”
話音落,梁儀超的胳膊就一把抄過了餘薇的腰身,直接提抱起來。
不等餘薇掙紮,更是一下死死抵在了牆上,開放的姿勢伴隨他抓過她的腿,纏腰的動作,曖昧至極。
暖暖的呼吸噴薄在唇間,“又是你那什麼韓國男朋友?”
他的眼神冷魅,餘薇輕笑了下,想說神經病,卻不等開口,就被梁儀超的唇狠狠堵在了唇邊。
火熱的熱情令餘薇猝不及防,他長驅直入,穿的睡衣更是輕而易舉被他撩開,托起腰身。
天雷勾地火,眼看著餘薇即將守不住底線。
梁儀超就這當前的動作,打開皮帶卡扣,拉開褲鏈……
清晨醒來,聽到門鈴聲的餘遠堔出來,就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端著水杯不解了……
三雙眼睛麵麵相覷,最後是梁儀超先反應過來,放下餘薇,快速拉上褲鏈,“哥。”
餘遠堔:“……”
十分鍾後,坐在沙發中,聽說了那零星的事情經過,餘遠堔單臂平置在沙發後沿,先不悅看了梁儀超一眼。
梁儀超跟餘薇是自小長大,本來青梅竹馬,又是異性,動心很正常。
可不正常就在,餘薇壓根不喜歡梁儀超,這一拒絕就拒絕了十幾年。
梁儀超也是個直脾氣,餘薇不同意,幹脆就把餘薇睡了,地點還選擇了餘家後花園!這事在餘家上上下下鬧到翻天覆地!爸媽更是氣的放言,打死也不會把餘薇嫁給梁儀超。
梁儀超要再敢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立刻就舉家移民到國外,誓死不再回國。
加上餘薇似乎也因為那件事動怒了,這麼多年,梁儀超到底沒做出什麼強拉餘薇辦婚禮的荒唐事。
除了偶爾的拉著強行偷吃,到底還算安分。
除了今天……
餘遠堔看梁儀超的眼神很冷。
梁儀超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麵色緊了緊,不吭聲。
一旁,餘薇看著梁儀超難得的吃蔫模樣,樂的故意雙腿重疊,讓睡裙順著滑到大腿根部。
梁儀超冷瞳,邪魅的臉使勁抽了抽。
話入正題,最後,為防止等會兒發生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麵,餘遠堔率先凝回了神思。
“所以說,你就讓那少爺幫的一群人把赫曉琪跟周筱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