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相互不信任,相互不交流的狀態讓場麵很詭異。
隻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有點做賊心虛下的顧梓璿真的也看不出來空氣中的那股隱隱的暗潮湧動。
隻是為了平複自己的心跳,抬眸問道:“餘大哥,你這麼晚過來住哪兒?遠嗎?”
餘遠堔眉眼深斂,微頓,低笑道:“不遠,卡爾頓洲際酒店。”
頓了頓,眼神又幽幽不著痕跡瞟過封成瑾,道:“不過你晚上住這裏好嗎?誰陪夜?要不要住我那邊去?”
一句話,對顧梓璿來說,是詢問,對封成瑾來說,是挑釁。
全場氣氛僵直住。
秦諾跟薑媛是錯愕,封成瑾則是冷眼。
顧梓璿有點躊躇了,其實這麼打擾封成瑾本身也不合適,加上先前跟封成瑾的尷尬……
良久,她緩緩啟唇……
可不等開口,封成瑾就率先道,“都已經半夜了,換來換去也麻煩,你明天還要吊水消炎,算了吧。”
徑直的霸道決定讓顧梓璿抿唇,想了想,也是。
卻還沒回話,餘遠堔又笑著接去,“但是梓璿不是跟封先生萍水相逢嗎?這麼又讓人家勞力,又讓人家勞財,最後還要讓人家勞心守夜,還是有點過意不去吧?”
顧梓璿臉紅,封成瑾冷唇一挑,“沒什麼過意不去的,餘總不也是商業出行嗎?我這裏好歹還有名女同事幫忙,餘總那如果歐秘書也在,也是兩男的,恐怕顧小姐要想做什麼會覺得更不方便。”
顧梓璿臉燙,餘遠堔更道:“我可以請臨時保姆來幫忙,並無什麼不合適,倒是封先生這裏,女秘書莫名其妙去照顧一個並非少奶奶的女士,很奇怪。”
你一個離婚兩年的男人來照顧就不奇怪?
封成瑾心底一聲譏諷,想要開口。
見兩人還要說,顧梓璿終於忍不住了,道:“行了,還是我來說吧。”
兩個男人都住了口,餘遠堔沒什麼意見,聳肩。
封成瑾墨瞳幽幽,看著顧梓璿。
顧梓璿垂眸,掃了一眼自己腳踝腫的程度,道:“我今夜就不換了……”
聞言餘遠堔眸光立緊。
“不過明天了,我還是去住餘大哥那吧,待在這裏叨擾封先生,確實不太好。”
說話的時候,顧梓璿抱歉的看著封成瑾。
她寫滿的,是真的對封成瑾的感謝,還有對實在不忍心再麻煩他的不好意思。
餘遠堔鬆了一口氣,看向封成瑾時,唇角冷挑出一抹輕諷。
封成瑾並不買賬,眼神涼涼的。
無視掉餘遠堔的眸光,單臂支著下巴,慵懶坐在沙發中的姿態亦如帝王睥睨。
他沒有太多的表情,隻在最後,問道:“你的意思是,後天的德累斯頓國立交響樂團音樂會也不聽了?”
什麼?
想起來還有這檔子事,顧梓璿臉色明顯僵了下。
很快,躊躇讓餘遠堔明白了什麼,一些淩厲緩緩被溫和代替的時候,他有些心疼的看著她那可能被赫家打傷的臉,有些依稀能猜到封成瑾這麼做的原因。
肩膀鬆緩,他看著她,道:“很想去聽?”
顧梓璿不知道該不該說是,畢竟能遇到的機會太少。
她不說話,餘遠堔卻全部明白,低歎一口氣,道:“那就呆在醫院,不過後天聽完音樂會,你得跟我回去。”
小頓,他補充了一句,“薇薇什麼都告訴我了,她很擔心你。”
想起餘薇,顧梓璿心底那些遺忘好幾天的事情,又侵入腦海,什麼難過在彌漫的同時,也什麼心暖在滋生。
點點頭,她道:“好。”
一場爭奪終於落下帷幕。
薑媛跟秦諾雙雙唇角一抽,從這場不動聲色,比商戰還要激烈的強大氣場中喘息回來。
太可怕了,難道昔日高層談判,都是這麼步步緊逼,針鋒相對?
但對於封成瑾來說,他知道商談談到這種程度,絕對不代表結束。
所以他眉色如常,慵懶等待。
果不其然,餘遠堔在安撫好顧梓璿後,便將眸光落在了他身上。
輕笑,餘遠堔的笑意從來溫雅,隻是也含著商人那如鋒刃般破人心坎的銳利。
“那麼封先生,不知道您那有沒有多餘的票,給我也勞煩訂上?”
封成瑾低笑,“餘先生開了那麼大的風投公司,給多少企業完成了融資上市,區區一張票還需要我?”
“術業有專攻,我一貫對生活中的事情不太上心,倒是封先生的‘神通廣大’我覺得需要見識見識,怎麼,一張票有困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