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璿飛快的沿著通道來回,強迫自己鎮定。
無邊的驚恐與不安如螞蟻般咬噬她的心,當什麼樣越來越不詳在彌漫。
一種更大膽的猜測在腦海浮現。
經過安全通道時,看著那禁止上行的牌子,她感覺著什麼。
頓了頓,她不顧身後的一名小護士喊,“顧小姐,上麵在維修,不是很安全,你還是下來吧,赫總縱然任性不愛惜自己,也不會去跳樓的。”
她還是堅持飛快上了樓。
等到達頂端天台。
顧梓璿一推門,果然看到了正在天台邊緣,穿著單薄病號服,望著前方冬天的蕭瑟抽煙的赫啟默。
那樣寬鬆的病號服,已經在他頎長健碩的身材上,顯得有些大。
更別說前方那眼前蕭條的冬景,襯的他耳根微短的發絲少更是……
他安靜又沉默。
像極了一尊雕塑。
淩冽的冬風刮過,在他消瘦的肩膀落下一層寒涼與孤寂。
恍惚間,顧梓璿突然想起哥倫比亞大學,兩人一起上學的時候。
赫啟默就經常喜歡帶著她上到教學樓的樓頂看書。
她問他為什麼不去圖書館,這裏一個人都沒有,又高的嚇人,他說,“這裏安靜。”
那時,她以為他是太過自卑,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因為圖書館其實也很安靜,而且不少學生會學習好的人在一起,偶爾可以相互教導,除了……那些人的身份都不低。
而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原來他真的隻是喜歡安靜的在高處呆著。
他喜歡她,盡管他的世界孤寂又沉默。
他卻一直在嚐試給她分享,隻是那時的她從來不懂……
……
此刻。
她心微微顫抖,眼眶更是不受控製瀲灩上了一絲水色。
一步步上前,她輕聲,“啟,啟默,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聞言,赫啟默的身子僵直了一下。
再回頭時,她竟看到了他麵前的天台上放了一盒完整的煙盒與打火機,但是這一次,他竟然獨自呆了這麼久,一根都沒有抽……
他墨色深邃的瞳仁望著她,勾了勾唇,算笑了。
“我隻是出來透透氣,怎麼了?”
赫啟默的神色很不正常,顧梓璿看著心顫,又看了看他站的位置,飛快的走上前,將他拉了回來點。
等更站到安全的位置,她才握著他已經冰涼如鐵的手,顫道:“透氣哪能誰也不帶,外套也不穿的透到天台來?你現在生著病,你自己不知道嗎?哪能這麼任性?”
絮絮的責備讓赫啟默聽著唇緩緩勾起了弧度,盡管……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顧梓璿耳根處多出的一抹淺紅,可是他卻不讓自己的視線再往上麵落。
隻是看著她,又挑了下唇線,“你在關心我?”
顧梓璿瞬間眼眶紅潤了。
別頭,她偷抹了把眼角的淚光,道:“過去十年關心你少嗎?你哪一次當真了?”
赫啟默聞言,苦澀的勾唇笑了笑,點點頭,“是啊,你的確關心過我太多次,隻是曾經的我都不相信罷了……”
顧梓璿沒說話。
赫啟默就拉起顧梓璿的手,看了她一眼,將她拉到了一個避風的地方。
落座一處時,顧梓璿看著他單薄的穿著,很想讓他下去,可是她也明白,他的脾性執拗,既然上來,呆不夠,是不會下去了,就沒有管下麵的紛紛擾擾,陪他靜坐著。
赫啟默雙臂抱懷,望著遠處的雪鬆,頓了很久,才緩緩道:“我以前交過一個女朋友,初中就在一起了,那時候的感情比較純真,沒有太多大人的想法,就那麼談戀愛到高中,到大學……感情,算不上山盟海誓,但是喜歡跟認真都是有的,那個時候,她是個家庭條件非常好的千金大小姐,我家庭條件雖然不好,也沒有太自卑這些事情,我以為感情都是細水長流的,我好好學習,隻要人有出息總有一天可以改變這些外在的物質,等到大了,她嫁我,我娶她,就完了。隻是……”
赫啟默頓了頓,迎著顧梓璿微微顫抖的心,苦澀笑了下,道:“我錯了,我大二那年,她就背著我接受了家人安排的相親,我覺得她應該不是情願的,隻是因為上流社會交際複雜,走走流程這些,我都能理解。但很快,我就發現她跟那個相親的男人有了同居,更快的,她在被我發現了後,丟給我的一句話就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的家庭永遠娶不起我,所以,我們分了吧,我也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