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夏沐回想起昨天的一切,還猶如做夢一樣,她轉過身看向床上慵懶半裸的男人,輕闔著眼,窗外灑進來的日光在他周身鍍上一層薄金色,如同上帝完美的造物。
以前的焱尊不喜陽光房間裏終日都是拉著厚厚的黑色窗簾,可是跟夏沐同居後,因為夏沐不喜歡房間裏過於陰暗沒有陽光的味道,便順著她的喜好,從一開始的不適應慢慢習慣了。
夏沐喉嚨處動了動,錯開眼,不想被美色誘惑。
“怎麼不繼續看了?”
男人喑啞又帶著隱隱輕浮調笑的磁聲在房間裏響起。
“你有什麼好看的。”夏沐嘟囔著,這男人是有第三隻眼嗎?明明是閉著眼睛的。
焱尊睜開眼,哂她一眼。
夏沐眼珠子轉了轉,欲言又止。
“想問就問。”
他早就看出她的心事了。
得到允許,夏沐立馬開口,“那個……雲煜晨,是不是有什麼很嚴重的病啊?”
“算是吧。”焱尊漫不經心的答。
“什麼病啊?”夏沐回想著昨天雲煜晨那一張慘白的臉,隱約記得他的手按向了胸口的位置,下一秒,果然如她猜測一般,聽到了“心髒病”的答案。
“先天性的嗎?”
“恩。”
夏沐不懂了,先天性的心髒病,以雲苒那麼勢力的人,為什麼要留一個患有心髒病的孩子而拋棄焱尊。
她可不會認為他還殘留著什麼人性,除非……
夏沐聯想起曾經雲錦那通帶有深意的電話,像是忽然猜到了什麼。
“你呢?”她問。
焱尊沒想到夏沐會注意到這一點,他心思微微斂了一下,看向她。
他的女人,心思比以往縝密了許多。
“先天性的東西,基本都是一起的。”
夏沐的心揪了一下,她眼皮快速的閃了閃,提著心小心翼翼的問,“現在呢,是不是沒事了?”
她急切的希望從他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
先天性心髒病,不是鬧著玩的。
雲煜晨那個樣子,焱尊是從來沒有過的,最起碼從她認識他以來,沒有。隻不過,他會“發病”。
“恩。”他用鼻音發出了一個音,隨後對上夏沐恐慌擔心的目光,墨眸柔和了下來,像是安慰她一般又舔了三個字,“沒事了。”
夏沐呼出一口氣,這才有功夫關心他是怎麼好的。
提到這個,焱尊沉默了一瞬,猶豫著該怎麼說。
這事,跟他沉睡五年,有很大的聯係。
雲家的詛咒,在焱尊和雲煜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再次起效了,焱尊被拋棄,所以注定,他活不過二十歲。
心髒病和詛咒,焱尊能撐著度過那二十年,已經是萬幸。
克拉倫斯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從焱尊進入基地的第一天,他就開始全心全意的到處去找能救孫子的方法。
他也不知道找了多少年,直到焱尊從基地回來的第三年,皇天不負有心人,找到了。
那是一個年事已高的老人,穿著很簡陋的粗布麻衣,腳上一雙沾著泥土的布鞋,一副深山裏的打扮。
六七十歲的樣子,可是老人麵色紅潤,身子骨極其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