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龍潭有如一麵碧鏡,倒映這清冷月輝,一片寧靜悠然。
剛才山穀中發生對一切,恍如夢幻。高歡在法相麵前也不敢托大,隻能以朱雀雙翼托著自己虛浮在空中。
“五空,你給了我很多驚喜。”法相瞥了眼高歡道。
高歡恭謹的道:“弟子無能,還要師尊出手解圍。”
法相微微搖頭道:“蕭無憂是蕭萬山的小女兒,也是蕭朗的妹妹,天資橫溢,勝過蕭朗十倍。六歲氣動,十歲凝神,二十歲陰神,真是不世出的天才。我看再用不了十年,此女就能煉化血河斬神劍,進入天階。未來當是宗門大敵啊。”說起這個,法相也不禁感歎蕭無憂的天才。
高歡也有些意外,他以為自身進境足夠快,二十歲之前就到了武道五階合力境界。可相比與蕭無憂,他還真是很渣的存在。高歡道:“師尊何不就此殺了她,絕了宗門後患。”
法相轉過頭定定的看著高歡眼眸道:“你是真這麼想的?”
高歡眼眸微垂,“防患於未然,也沒什麼不好。”轉又道:“恕弟子放肆。”高歡說著發出兩道朱雀赤陽指,赤色光芒直貫穿了寒鋒和唐七眉心,熾烈純陽之力當即滅絕兩個人一切生機。
“這兩個人陰謀計算弟子,我走後隻怕會生出禍端,留下他們不得。”高歡低聲解釋道。寒鋒和唐七自恃有法術保護,在那密謀計算高歡。卻不知高歡打通臉部七竅後,目光敏銳的不可思議。高歡還會讀一些口語,雖然遠隔近百丈,對兩個人說的話也猜了個九成。
現在法相擺明要帶他脫離宗門,這個時候不殺,隻怕兩個人會去計算飛雪。高歡絕不能容忍,寧可表現的放肆一些,也要殺了他們。
法相對高歡的做法不置可否,轉過頭凝視玉龍潭中的新月倒影,平靜的道:“東土神州,人口何止億萬,四道宗、五佛宗、四大書院,十魔宗這些宗派,每年不知要出多少的天才。加上大夏國、大元國,甚至是海那邊的羅刹國,這天下之大,人才無數,又豈是殺的過來的。
我二十二歲才感應元氣,三十三歲才進入合力,五十歲才邁入真力境界,蹉跎百年,才成就罡力。我今年一百七十七歲,期間見過數不勝數的天才,可那又如何,時光輪轉,我依然站在巔峰上,那些天才早不知所蹤。
人,隻有一個敵人,那就是自己。你覺蕭無憂強,那是因為你弱。蕭無憂隻應該是你衡量自己的尺,讓你認識到自己的軟弱。克服自己局限,向前向前。不要妄圖把握外界的所有變化,你最應該把握的、是自己。武者,自成天地,不假外求。第一根本的就是自信自強。”
高歡凜然受教。老實說,陰沉的法相居然會說這種大道理,讓高歡還是非常吃驚。法相的話,很有道理,卻不可全信。活了近二百歲的老家夥,心思可不是他這麼容易就能猜透的。
法相話鋒一轉道:“你雙腿的傷勢很嚴重,正好,借這個機會脫身。我先給你拔除宗門法印。”法相說著一手按住高歡眉心,一聲低喝後,再次放下手。高歡不知道法相做了什麼,隻是覺得心神無來由的一鬆,似乎有無形的束縛被解開一般。
宗門法印自幼種入是高歡識海,已經成為高歡的一部分。他雖然融合了無極星神珠,無極星神珠的力量都用來改造神魂和身體。對於識海內的無害法印,無極星神珠並沒有發現問題。隻有法相這等宗門強者,才能通過特殊的秘法來拔掉宗門法印。
取掉宗門法印後,法相抓住高歡手腕,周身金光一盛,募然衝天而起。
深邃的夜空中疾飛,高歡在法相罡力的保護下,對於外界幾乎沒有任何感覺,這和高歡自己駕馭朱雀羽翼飛天的感覺完全不同。
法相身上的罡力變化,神妙無比。高歡眼睜睜的看著,也看不出法相究竟是如何吐納運轉元氣。隻能看到罡力摩擦天地元氣,在表麵形成一層熾烈光焰,十分的炫目。
高歡有些擔心的道:“師尊,飛雪她們沒人照顧……”
法相道:“無妨。”
高歡不敢多說,隻能默然無語。
法相帶著高歡整整飛了一夜,直到旭日東升之際,法相才在一處山穀中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