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翁曰。原直兄雖主宗門。旦暮勤苦持誦。日中一食。葢餘弟兄中最有行業者。率之臨行超卓。火中現像。孰謂修行無靈驗哉。
天白大德以持誦法華終聞天樂
天白。諱性純。從雲居稟戒後。過午不食。晝夜行持。居燕坊福城菴。每日師徒伺候行腳僧。接歸如法供養。次背誦法華。每日一部。雖行路不癈。如是者數載。後臨遷化。一家及客僧俱聞天樂鳴空。徒心鏡進白。師曰。吾一生真實修行。不可傳此。反成虗妄。端坐而逝。火化得堅固一盂(堅固之下疑脫舍利之字)。
罷翁曰。此餘住雲居頭壇戒子也。其行業最真實。故末後光明大顯奇特。今塔在菴側。餘為作塔銘。
新戒以攢單未完韋天示應
福嚴費老人會下一戒子。稟戒時欠攢單銀五錢四。四載未還。老人遷化後。戒子夢韋馱尊天命還此銀。且曰。本雖五錢。以利算應二兩矣。戒子曰。和尚已去世。將還誰乎。韋天曰。和尚已過。可送至靈隱。完此公案。僧覺後。遂將銀親至靈隱。自陳顛末。奉供先老人。老人鳴鼓白眾。令眾謹慎因果曰。此間修造錢糧。出入甚廣。故韋天以此示教誡也。
罷翁曰。此丙午年事也。靈楫師初述詢之。合院眾論皆同。
王僕以前世行善竟免鬼錄
崑山王燾。字延符。戊午孝廉選楚中。隨州知州。因流寇大至。度勢不支。乃死節州堂。隨身一僕踰城逃難。慮大兵過夜。匿城下亂屍中。夜半忽見緋衣判官偕數鬼吏張燈至。點死屍。一一唱名登簿。鬼吏報王僕名。判官曰。此人前生曾積善。陽壽未盡。尚得還鄉。何得亦死於此乎。竟不登簿。鬼吏去。僕復走。因貧病不能便抵崑。其妻在家。初誓堅守。後因絕耗。親屬勸之改嫁。人眾臨門已登轎矣。前僕忽到。相與吒散迎眾。復得完聚焉。
罷翁曰。延符先生。餘硯友諸千如嶽父也。僕歸家述鬼判點名事。聞者毛骨凜冽。
允修以惡性敺妻終受蛇報
太倉潮音菴僧允修。三際瞽法師之徒也。在家性惡。好毆妻。妻臨死立誓曰。我死必為蛇報汝。允修甞舉以語人。且曰。今為僧年久。離鄉又遠。冤必解矣。一夕法師手摸一蛇。呼眾駈出。勿傷他。允修臥榻。恰在法師單後。次夜半燈火猶在。允修絕呌雲。蛇來也。眾排戶視之。已斃矣。
罷翁曰。自知有冤對。惟修行追薦。方可解冤。允修但以路遠年深謂可倖冤。業報一至。噬臍何及哉。
蔡公子以靈隱伽藍顯應復得回生
蔡方炌。字介明。崑山蔡忠襄公諱懋德雲怡先生季子也。乙巳年遊靈隱。見境地幽勝。在伽藍殿中發願雲。何時得出家。在此地修行乎。歸家忽病。目見眾伽藍神告曰。汝欲出家。已尋得天竺山前一姓唐人家。頗好善。汝當托生為子。讀書至十八歲便得出家。言訖負其魂前往。家人圍哭攀留。蔡君告家人曰。汝可到靈隱求具德大和尚卜之。伽藍若許。我即可強留矣。妻某氏星馳到山。白故先老人。率眾上供持呪哀告伽藍。三卜許妻歸。蔡君遂得回生。
罷翁曰。戊申春蔡君室親至靈隱。獻其夫所著回生記。顛末甚悉。
江北僧繫戀遺財超薦得脫
泰州一僧號某。隨侍三昧先老人有年。為某處地藏殿監院。性頗慳。不浪用一錢。遷化後。每中夜人靜。殿中兩禪單僧輙見監院現形。初為兩單僧整鞋。麵似愁苦。次登上佛坐。以手摸地藏華冠。後嬉笑而去。眾白先老人。老人曰。此業障必有遺物在華冠內。故繫戀不捨也。令舉梯上探。果有銀八十金。立命修齋作追薦法事訖。自此永不復現。
罷翁曰。先老人屢為顯口說。
王仰泉以改業修行得生淨土
杭城市民王仰泉。初為宰羊行首。屠殺無算。後因病見群羊索命。心懷怯懼。遂翻然改業。長齋事佛。親誦金剛經三藏。晚因禪師啟迪。復晝夜禮拜法華。年八十一。先見符使來追。抗聲拒雲。我待佛來纔去。又過五日。果見大身佛現。垂手接引。乃怡然而逝。見聞莫不感歎。
罷翁曰。此所謂帶業往生也。然張善和止臨終十念。而此則積修數十年。縱有重業如多年暗室被赫日照破矣。世間造業者比屋皆是。孰能如此。君斬截改過。勇猛修行也哉。有此榜樣。足徵佛言不妄矣。庚戌五月繼賢師說。
漁船以巧計沒人立報抵命
鎮江京口渡一徽商。附漁船過瓜州。見網一巨魚。遂開箱揀銀買放。中有整銀不覺漏洩。漁翁遂計誘商雲。欲放此魚須至無網船處。故之乃揚帆北向。至無人處。暴以大網裹商人擲之江中。網順流而下。出沒波濤至安汛地處。其中兵丁忽見大魚浮空一擲。競來摝網。解出乃人也。尚未氣絕。向兵丁白其故。立拘漁翁至將軍府。戮之。銀仍歸商人。
罷翁曰。此即庚戌二月事也。世一.喝巖二公自鎮江來。目見口說。
沈文學以塗抹壇經招報劇苦
江北沈生。幼廁黌宮。恃才妄作。讀書蕭寺中。見六祖壇經。妄舉硃筆塗抹。回家暴亡。示夢於父曰。告以塗抹壇經。現在地獄。身帶火枷。苦楚難忍。父為我到寺讀書處尋出壇經。洗去塗痕。庶可脫苦。父悲痛不勝。入寺搜訪。果見原本。急洗去舊痕。併發心重刻一部流通。為子懺罪。
罷翁曰。六祖大師以肉身大士示現曹溪。所說壇經與金經無異。沈生塗抹何其妄哉。幸父重刊印行流通。不惟脫苦。定超生善趣矣。古曰。因地而倒還從地起。豈不然乎。有數禪客見重刻本向餘說。
支庠友以誤傷人命祿籍頓消
嘉善庠友支某。向負才名。己酉夏赴嘉興科試。白日見一鬼入腹中。遂仆地發北音索命。家僮急具舟載回。請幽瀾寺主人西蓮師問曰。汝何方邪鬼。敢纏攪支相公耶。鬼高聲答曰。吾非邪鬼。因有宿仇因緣已至。故來索報。蓮師詰其故。鬼雲。吾於明初在徐中山部下為副將。姓洪。名洙。主將姚君見吾妻汪氏色美。懷貪婪惡意。會某處賊叛。姚以老弱兵七百人命餘征討。餘力不支。餘軍覆沒。姚收餘妻。妻縊死。餘銜此深仇。累世圖報。奈姚君末路悔恨修行。次轉生為高僧。次為大詞林。三世復為戒行僧。四世為大富人好施。予皆不能報。今第五世。當酉戌連捷。某年以舞弄刀筆致傷餘杭縣鬻茶客四人。冥府已削去祿籍。故吾得來索命耳。西蓮師聞其言有序。遂開示曰。君言鑿鑿。定屬不誣。但吾佛教中有上妙經懺。可以為君解冤釋結。超生善逝。何苦止圖報復雪一時之忿乎。鬼戄然曰。若得如此甚善。但恐虗誑不實。如果起道場。吾即離支公到中堂禮佛矣。因徵西蓮師立券焚化。遂為起建法筵。支公霍然而醒。數日後復仆地發北音。乃復請西蓮師責讓曰。君以超薦遠去。何故復來。鬼曰。吾承佛力已得超生。斷無反覆。今將來索命者乃鬻茶客四人。非我也。恐師疑我無信。故來奉報耳。言畢遂去。次支公病發。不信宿暴卒。
罷翁曰。餘辛亥秋持鉢嘉善寓幽瀾寺二旬餘。西蓮師為餘述甚詳。此因果最確。家諭戶曉。無不知者。故詮次附錄。隱其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