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承輕歎了一口氣,以生怕驚醒夢中人的口氣說道:“剛才是我一時走神,導致了不好的後果,是在下的不是,但幸未造成大錯。現在既然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隻是以後行事,萬萬不可如此決絕,否則終不會有個好結果的,你們可記住了?”
“是,是……,小人們再也不敢了,以後定當痛改前非,做個比和尚還好的老好人。大仙您老人家萬歲萬萬歲,大仙您老人家福緣深厚,俺們回去後一定為您立個牌位,日夜供奉……”那趙隊長一邊暗自慶幸撿了一條性命,又一邊舌燦蓮花,恭維話連綿不絕,劉承等人真是佩服了他的口才,竟能出口成章,也不知是不是在軍營裏鍛煉出來的!
二十七位士兵一路連滾帶爬,終於消失在視線之外。估計經這一嚇,他們的心中將會留下一個一生都不能抹殺的陰影。
躲在聞葉兒身後整理身上衣裙的那位美貌少女,不知是神經太過大條,還是對這場麵見得多了,原本嚇得煞白的小臉,此是卻紅通通的欲滴出血來,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不時在劉承三人身上瞟來瞟去,傾刻間似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般,猛點其頭,一聲嬌喝:“嗯,就這樣,我決定了!”
劉承、洪梅和聞葉兒被這一聲河東獅吼給弄得莫明其妙,都茫茫然不知所以然。劉承疑惑地問道:“這位小姑娘你好,你現在應該是沒事了吧?不知他們為什麼會拚命的追殺你?還有,你剛才說決定了,是決定回家避難了嗎?要不要我們送你一程?”
少女忽然伸出腦袋,滿麵愁容卻強裝無事地小聲道:“喂,你是神仙吧?我師傅被人稱為紫霞仙子,但你的功夫比我師傅曆害多了。唉……,回家是不行了,我偷偷地離家出走,一路專門跟官府作對,現在更是劫了他們的一個小錦盒,也不知道裏麵裝了個什麼貴重的東西,我都還沒來得及拆開看看呢,就差點玩完了,不過幸好有神人相助,讓我暫時沒有丟了性命。但是,但是你們等會兒離開後,我,我……”少女說到傷心處,眼眶中晶瑩一片,隻是強忍著不讓淚珠兒滴下來,嗯,這比某些人強太多了。
洪梅小妞是個地地道道的江湖人,知道江湖人對官府甚是敏感,平日遇到官差那是能避則避,實在不能避就隨便應付過去,絕對不會跟官府有什麼瓜葛,更不可能去與之作對,這是身在江湖中人的一種生產存法則,雖無明文規定,但人人必會遵守!現在這慘不拉兮的倒黴少女竟一路與官府作對,不是嫌命太長了嗎?但瞅這女子挺機靈的樣,不太像是個沒事去找死的人呀?實在是好奇得不行,洪梅忍不住問道:“呃,這位姑娘,你幹什麼不好,可怎麼偏偏去找官府的晦氣呢,畢竟一個人,或者一個勢力是不可能與一個大帝國相抗爭的呀?你可以說說原因嗎?”
“原因?哼哼,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我要去京城刺殺了那個狗皇帝,至於跟官府作對,那隻是一路上順便做一做出點悶氣而已,隻是……恐怕有點難度,唉,我好可憐哦!”這少女見這裏沒有官差,便理直氣壯地將她的刺殺大計吐露了出來,以示對三人的無比信任。
狗皇帝?刺殺狗皇帝?
“你,你居然想去刺殺皇帝?哪個皇帝呀?他很壞麼?”聞葉兒兩眼瞪得老大,一眨一眨地瞅著劉承,嘴裏卻對那少女說道。洪梅可不知道皇帝是哪門子渾人,死了就死了吧,關她何事?看我相公多好,不是皇帝,就不會有人想著去刺殺他!
“當然是我們京城裏的那個姓劉的皇帝啦,我聽說呀,他的名字叫什麼‘劉承’的,還有一個小乳名叫‘秤兒’,好像說‘秤’與‘承’偕音,又好像是說他老媽希望他的命能夠像稱砣一樣硬。現在也不知道這皇帝今年都七老八十歲了。咦,難道說還有另外一個皇帝嗎?這個我可不知道,不過我隻殺叫‘秤兒’的皇帝,看他的命是不是真的像稱砣一樣的硬,哼哼!”那少女為能夠如此了解皇帝而得意不已,孰不知此時此刻,有些人簡直委屈得要以頭撞地了,劉承翻了翻白眼,心裏在拚命地回想:自己是不是在什麼地方做下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而招惹來這等要命的是非?
洪梅卻無所謂地撇撇嘴,小聲道:“這老不死的臭皇帝真不知羞,怎麼取了個跟我家相公一模一樣的名字,那人有相公曆害嗎?沒有吧,下次遇到了,得逼他改名,不許他也叫劉承,哼哼!”
劉承暴汗,心想我又怎麼老不死了?
聞葉兒越聽越是詫異,又追問道:“可是這皇帝遠在京城,怎麼會惹上你了呢,你可別冤枉了好人哦?我可是聽說皇帝是個好人的,應該不會幹壞事吧?”
“嗷……你不會跟皇帝有什麼關係吧?竟這麼幫他說話!這皇帝幹沒幹壞事我不知道,但是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老得快入土的人了,居然還一道聖旨直接下到了我們餘家的生財別院,聖旨上清清楚楚地寫明:江浙餘氏有女慧情,才貌兩絕,甚得朕慰,現恩準入宮伴駕,即日起程,不得有誤,欽此!聽見了吧,我老爹和師傅他們不敢有誤,可我偏偏不去,再逼我我就去把皇帝給殺了,看他還怎麼恩準我入宮伴駕,哼!老色狼,老流氓,一定長得很醜,居然想老牛吃小草,不怕漲死你,哼,我刺,我刺刺刺!”原來她叫餘慧情,也原來是因為她不願意入宮陪那個傳說中的老色狼才客竄一把刺客的。真是,無語之。也不想想自己連十幾個小兵也搞不定,就想去京城殺皇帝,這不是穩穩地送菜上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