曩為先君謀窀穸,日隨青烏家登山陟嶺,足蹇甚。比暮,萃先賢地理書,剪燭讀之。更闌燼落,弗輟也。如是者有年。然以所見證所讀,率皆牽強附會,遠於自然,心竊疑之。東鄉徐壽山先生者,積學士也。遊癢序有聲,家故豐,以葬父故,絕意進取,專攻堪輿藝,然不屑以術鳴。歲丁卯,來會城,餘獲從遊者七年。既為餘卜葬先君,而餘亦追隨杖履,口講指畫,得以聞所未聞。然後知山川河嶽自有真性情,剪裁作用自有真識力,牽強附會無當也。 既又得托長老《入地眼全書》凡十卷,書皆寫本,秘弗傳。伏而誦之,其旨宗《河》、《洛》法,用挨星於理氣為神妙,恍然如披雲霧睹青天,驗之故家巨族陰陽兩宅,其盛衰隆替,罔不畢合。向之竊竊然疑者,至是不覺渙然冰釋也。 雖然,地理之學微矣。餘何人斯,知識淺陋,涯涘未窺,敢竊先賢緒餘哉!且思獵取科名,玷墨弗暇,何暇及此?第念附於棺者,必誠必信,人子皆有是責。則餘曩所盡心力而為之,諒必有同情者。餘既獲是編,何忍自秘?爰付剞劂,用公同好,或亦韓子所謂“以之為己順而祥,以之為人愛而公”者歟?刻既成,述其緣起如此。 道光元年歲次辛巳仲夏月望後五日,南昌萬樹華仁村氏謹跋於省垣之宗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