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身坐下,孟漣城雙臂環胸麵無表情的看著優哉遊哉躺在車板上的人,越看越不順眼。
秦中元反倒一改剛剛在外虛弱的表情,眉眼含笑,風流又有幾分得意。
馬車動了,便是車輪聲軋軋,孟漣城也能聽得到遠處人群的議論聲。無不是說她這個惡人心狠手辣,貴公子多麼多麼可憐,一代驕子,被她欺辱的翻不了身雲雲。
冷哼一聲,孟漣城眉眼如刀。待得馬車出了江波城,她就離開,她可不覺得再與這小白臉兒多呆一會兒她會不會控製的住自己。
“生氣了?我這個傷者都沒生氣,你倒是先發製人了。別冷著臉,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待得馬車出了江波城,你就離開,反正武功高強,誰也攔不住你。”一隻手放在腦後枕著,秦中元那姿態看起來相當舒坦。一口一個傷者,著實沒什麼說服力。
眸子一動看向他,孟漣城哼了哼,“所以呢,你打算攔著我?”那也得能攔得住才行啊。
秦中元揚了揚眉尾,纖薄的唇角帶著笑,那模樣煞是迷人。便是孟漣城也忍不住的眯了眯眼,暗咒這小白臉兒比女人還會勾人兒。
“在月亮還是小月亮的時候就武藝高人一籌,更何況現在長大的大月亮?我長鶴山莊的家奴世世代代,生命也是很珍貴的。再言,我莊內家奴更擅長追蹤搜索,不管藏得多深的人,很快就能找得到。比如,一個叫戒塵的和尚。”語調悠揚,他那獨有的調子好聽至極。
孟漣城神色一緊,“你追蹤我師父?為什麼?”
“你好像應該先問問,他在哪兒?”秦中元搖搖頭,示意她問錯了問題。
“哼,他現在發病,肯定在哪座深山裏。說,你追蹤他做什麼?”抬腿,腳尖點在秦中元腰間,看似沒用力,他整個人卻被迫側起了身。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我追蹤他能為了什麼,當然是因為你啊。凡是跟你這個欠債者有關係的,債主都應當仔細調查,評估你的還債能力。但目前來看,你的還債能力很弱,你是時候考慮考慮可該賣身了。”被威脅,秦中元也相當恣意,眉目含笑,話語有條不紊,看的人更生氣。
車輪軋軋,在這精致的馬車裏更是讓人感覺昏昏然。
那躺在馬車裏的人早就閉上了眼睛,而且剛剛外麵的護衛送進來了枕頭薄被,這裏麵儼然他的床鋪一般。
孟漣城靠著車板,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閉眼小憩的人,越看越不順眼。
一個男人,長得那麼漂亮,真是作孽。
微微眯眼,孟漣城當真是看的愈發起火兒。
驀地,行走的馬車忽然停下。
“警戒!”一聲高亢的警戒之聲冠蓋馬車之上,馬蹄急忙調轉,能夠聽得到,外麵的護衛以最快的速度將馬車圍住了。
孟漣城一詫,看了一眼還閉著眼睛的秦中元,隨後起身走出馬車。
掀開車簾,站在車轅上一看,瞬時也有些驚訝,因為他們現在已經被完全包圍了。
因為此時所在的位置正是懸崖之間的夾道,兩邊是高聳的高崖,這段路程一直綿延出去接近千米,現在就在正當中,前後不見人,這個地理位置,當真是堵截殺人的好地方。
“怎麼回事兒?”幾百號人將他們團團圍住,且服裝整齊,通身黑色勁裝以黑巾蒙麵,武器統一,一看便是來者不善啊。
巨型護衛站在馬車前,如同一座小山似的護住馬車。
“陰陽穀的人。”巨型護衛回答,一邊反手拔出背後的大刀。
挑眉,孟漣城環顧了一圈,陰陽穀?據說是個以江湖門派為表象實際做倒賣生意的組織。
據說他們倒賣任何可以倒賣的東西,什麼古玩字畫私鹽私糧人口牲畜,沒有他們不做的生意。
他們門路很多,錢也很多,人也很多。
眼下,確實證明了他們人很多,瞧瞧將他們圍堵的這一圈兒,差不多三四百人。
長鶴山莊的護衛圍住馬車一致對外,但人數確實不及對方,二十幾人對三四百人,這懸殊相當大。
似乎隻是一瞬間,不知是哪方突然動了,靜謐的夾道上忽然殺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