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元臉色微變,看了一眼別處,隨後盯著孟漣城眸子微眯,“就因為有異樣,所以我在找機會討債。”狠聲,不過也壓低了聲音。
孟漣城暗暗忍住笑,本來她應該羞愧的,不過卻羞愧不起來。
“向我討債的人很多,你排號吧。到了你的順序,我不會不認的。”坐直身子,孟漣城相當酷的給予答複。
秦中元哼了哼,撣了撣袍子上的灰塵,“說定了,到時向你討債,你最好乖乖的,不許反抗。”
“那得看你要做什麼了,難不成把我扔進油鍋我也不能反抗?”爭吵,孟漣城自己都忘了,她已經有多久沒這麼幼稚過了。
揚起下頜,秦中元滿身你必須得聽我的氣勢,他是債主,他說的算。
最後爭吵以秦中元離開原地回馬車睡覺而告終,孟漣城冷哼連連的進山找了棵大樹躍上去。一條枝椏正好躺著,她自如的躺在上麵閉上眼睛,將秦中元那小白臉兒清除腦海。
其實孟漣城思考的不多,她若是多想想就會發現,因為秦中元,她連擔憂戒塵的事都給忘了。沉浸在擔憂中總是讓她很沉鬱,而一直到睡著,她都很輕鬆。
天很快亮了,睡在樹上,在陽光照到臉上的同時,孟漣城就睜開了眼睛。
望著頭頂的樹葉以及樹葉之間的藍天,她有那麼一瞬間的迷茫。但一秒之後就回神了,這是野外,要趕去鍾山找師父。
坐直身子,晃了晃脖子,骨頭之間發出嘁哧哢嚓的聲響。
而後躍下樹,快速的走下山。
昨夜的篝火已經滅了,但仍舊有餘煙在飄蕩著。
幾個護衛已經起了,正在給馬兒喂食料。
馬車卻是靜靜的,秦超如同一座堡壘似的站在馬車旁,看起來,這一夜他好似都是這樣度過的。
“該死的,被咬了!”驀地,馬車裏響起一聲咒罵,站在馬車前的秦超嚇了一跳。
趕緊掀開車簾看向車內,“公子,怎麼了?”
“被蟲子咬了!”馬車裏的人回答,依舊很生氣的樣子。
孟漣城扯了扯唇角,無語。被咬了至於如此大驚小怪麼?
“屬下這就去拿藥。”秦超也無話可說,但自己的主子什麼樣他知道,隻得趕緊動作。
秦超離開,孟漣城雙臂環胸的一步步走到馬車前,透過車窗稍稍向裏看了一眼,就瞧見秦中元那紅了一大塊的側頸。
有些訝異,這是什麼蟲子會把他咬成這樣兒?
車裏的秦中元自然也看到了孟漣城,抬手摸了摸脖子,刻意的歪了歪頭讓她看得更清楚,“是不是腫起來了?”
孟漣城走近車窗仔細看了看,“蟲子應當沒毒,但你這脖子怎麼成了這樣兒?”
“這就是貴人與窮人的差別,窮人躺在蟲子堆裏也不會有事,我被咬一口就會腫起來。”天生體質問題,他也沒辦法。
本來還有點可憐他,一聽這話孟漣城一丟丟的可憐也沒了,“老天還是很公平的。”
“是啊,很公平。從小到大我受盡病痛折磨,坐擁千萬就要付出些什麼,不過我沒怨言。”看著孟漣城一笑,清早起來也俊美如妖孽。
什麼都沒說,孟漣城轉身走開。秦中元的體質很特別她是知道的,而且恰巧七月十五中元節出生,那一天陰到極致,他的身體也很陰涼,他說從小病痛不斷,恐怕是真的。
不過現在她沒時間擔心他,她更擔心還在鍾山的戒塵。
隊伍稍稍修整了一下,便繼續出發上路。
今日孟漣城仍舊一馬當先,後麵隊伍也加快了速度,獨留官道上一道煙塵飛揚最後消散無蹤。
鍾山在關州境內,此山不止地形複雜而且山勢頗為險峻。
此時這鍾山已有無數人侵入,隻是那樹叢茂密,在外根本什麼都瞧不出來。
打馬飛奔,將身後的隊伍拋在後麵,孟漣城相當急。踏入山間小路,道路卻很平坦,兩邊伸出來的樹枝都被折斷了,可見是有人故意的將這清理出來的。
馬兒還在奔跑,驀地,孟漣城一拽馬韁,馬兒立即停下,前蹄躍起,發出嘶鳴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