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元一愣,低頭看著被她抓住的手,一絲異樣從心底升起。
再抬眼看向她,比他矮上許多,卻滿身不服輸的強烈氣勢。
還不懂她這是做什麼,下一刻,至剛至陽雄渾有力的勁力順著手心融入身體。身子一震,全身的血液恍似在奔騰,他立刻精神了。
大概隻是一分鍾,孟漣城鬆開了他的手,看了一眼垂眸走路不說話的人,“舒服了麼?”
點點頭,秦中元沒什麼熱情的回應,“嗯。”
“聽起來好像更差了呢?”以前他可是很興奮的,像是妖怪吸陽氣兒似的。
“沒有,很不錯,你的內力天下絕無僅有。”掀起眼皮,他看了她一眼,那如同墨玉似的眸子幽深如古井。
看他的眼睛,孟漣城倒是愣了一下,這種眼神,她可是從未在他的眼睛裏看到過。
一時兩人都不語,隻聽得到行走之時踩踏樹葉青草的聲音,灌入耳朵,異常清晰。
愈進深山,地勢也越來越不好,幾處險峰如同一把刀似的插在山中,十分不好走。
天漸漸亮了,四周的地形也能看清楚了,不少地方好似都有人走過的痕跡。
“唉,怎麼就有人發瘋喜歡往山裏跑?”走著,秦中元連連歎氣,他精美的靴子沾滿了泥土,他從來還未這樣髒過。
孟漣城不語,天亮了,她也愈發焦慮起來。
聽不見孟漣城回應,秦中元轉頭看著她,“不用著急,馬上就能見到你師父了。”
孟漣城有幾分木然的點頭,其實她真不知道,見到戒塵會怎樣。他現在正處瘋癲之中,也根本不認得她。她想帶他走,恐怕不會那麼容易。
鐵雲嘯跟在最後,雖是距離有些遠,但仍舊能聽到那前麵二人的談話。不由得失笑,張揚的眉目間倒是掠過一縷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安慰。與孟漣城五年的朋友,雖是一直說著最後她要代替戒塵與他決戰,但他還從未當真過。時日漸長,他們倒是越來越像朋友了。
順著一個山坡下去,山下是一條寬約一米的河流,河水清澈,魚兒遊走。
前方的護衛們刷刷的越過河流,對於有武功的人來說,這都是小問題。
輪到孟漣城,她身邊就是秦中元。
腳下一踮,卻又倏地停下。
扭頭看著他,晨起的光亮下,他身上都沾了露水。
“我帶你?”詢問,盡管沒什麼誠意,但眼睛卻是不眨的看著他。
愣了一下,秦中元徑直的抬起手臂,也不眨眼的看著他。
瞧著他那模樣,孟漣城忍不住的彎了彎唇角,抬手摟住他的腰,輕巧的躍起,帶著他輕鬆的越過河流。
落地把他放開,秦中元笑看著她,“力氣大的牛一般。”
冷臉,“再口無遮攔我把你踹進河裏。”雖是冷著臉,但眸子卻沒有任何冷色。
唇角彎彎,“女俠饒命。”逗弄似的,聲音裏也帶著笑。
“切。”無語,孟漣城不再理會他,大步往山裏走。
此時,最後的鐵雲嘯也越過了河流,幾步走至秦中元身邊,略有深意的看著他,“秦兄當真能在痛苦中找快樂。”
幾不可微的揚眉,秦中元雙手負後,一邊向前走一邊道:“鐵兄為何這樣說?”
“還望原諒,本以為秦兄在受孟漣城的控製,但現在看來並不是,秦兄也樂在其中。”鐵雲嘯一語中的。
秦中元略有詫異,“是麼?我以為,這是溫水煮青蛙的樂趣。”
鐵雲嘯略顯誇張的唏噓,看了一眼已經走了很遠的孟漣城,“能得秦兄溫水煮,孟漣城這個青蛙可憐又榮幸。”
微笑,流光溢彩的眸子卻是自信滿滿,“被煮的青蛙也會感覺到其中的樂趣。”
“秦兄的自信是我等不及的。說實話,我與孟漣城相識五年,除了白家的小妞,她還沒對誰無可奈何過。”說了實話,鐵雲嘯鮮少的真摯了下。
眸子眨了下,秦中元的關注點很不一樣,“你們認識五年了?”
“確實,有五年了。”對於秦中元的關注點,鐵雲嘯也是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