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穀主心係天下,當真讓我這個惡人羞愧啊。不過說我是惡人,我若是不做些什麼,好像有點對不起惡人的名聲。”站起身,孟漣城手握成拳,指節嘁哧哢嚓作響,清脆的回蕩在整個大廳裏。
秦中元揚起眉尾,饒有興味兒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一直不確定孟漣城的傷是否好了,眼下倒是個好時機。
看著孟漣城站起來,趙穀主稍稍有些怯懦,畢竟惡人武功無敵是天下共知的。而且鍾山一役,她可是殺了少林寺十二個羅漢。
“諸位英雄都看到了,哪怕在這兒,惡人也是無所顧忌。”趙穀主開始鼓動旁人。
孟漣城連連搖頭,“如果我是你,在這個時候我就會噤聲,坐下,然後不發一語。”
“哼,你以為所有人都怕你麼?也是,你是惡人,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哪怕智雲方丈、葛道人在場你也絲毫不收斂。今日,我要為武林除惡。”義憤填膺,其實也是在試探其他人是否會助他。
秦中元笑起來,月華珠輝,“不要這樣,會使大家都同情你的。”
“秦公子,惡人是你的妻子,但今日之事,是往日的仇怨所致,與您沒有任何關係。”對上秦中元,趙穀主不禁又有些怯懦。
“那又如何?就算是舊仇,現在她也是我夫人。”攤手,那動作帥氣有格調。
趙穀主頓了頓,環顧一圈,沒有任何人要為他說話的意思。
“穀主,惡人有他人做後盾就有恃無恐,今日我們與穀主共進退。”百花穀的門人呆不住了,開始為趙穀主打氣。
趙穀主挺直了脊梁,看著孟漣城也滿眼欲戰。
“既然商量好了,那就開始吧。這忠武堂太漂亮,毀了的話,蕭盟主會心疼。趙穀主,咱們外麵請。”話落,孟漣城身形一動,在其他人的視線裏,幾乎沒有眨眼,她整個人就消失於眼前,再看,她已站在了忠武堂外的練武場中。
四周都是人,看著出現在練武場上的孟漣城,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廳中,秦中元站起身,雙手負後滿身閑適,“趙穀主,請吧。”揚起下頜示意,這個時候別慫了啊。
趙穀主哼了哼,腳下一動,也在瞬間消失於廳中。
偌大的練武場上,一人與接近百人對峙。雖剛開始隻是趙穀主挑釁,但百花穀的門人剛剛都說了,要與副穀主共進退,此時站在這裏也沒人說什麼。
陽光正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孟漣城看著對麵的人,其實她本不想與任何人發生衝突的。
但百花穀確實是個特例,想起他們殘害的那些幼女,她就忍不住的生氣。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是最不能容忍的。
慢慢的抬起手,手掌如柳,又恍若波浪,在身前微擺,一股無形的勁力自手掌散出,那勁力催動空氣流動,在太陽底下尤為清晰,所有人都看得見。
“竹葉手。”忠武堂的人不知何時都走了出來,站在練武場下圍觀。葛道人與智雲方丈站在一處,看著孟漣城的手,葛道人倒很是讚歎。
智雲方丈點點頭,慈祥的麵容上幾多安慰幾多惋惜,“與老衲過招孟施主也不會落下風。”這裏,單單說的是竹葉手這一絕學。
秦中元不懂武功,但卻可以聽的到旁人在說話,不禁彎起唇角,滿目與有榮焉。
趙穀主挪動雙腳擺勢,運力於周身,氣勢猛增。
孟漣城卻是沒過多表情變化,手再次一動,下一刻兩個人都消失於原地纏鬥一處,殘影交錯,勁風四散,吹得站在外圍觀戰的人衣擺發絲飛揚。
秦中元什麼都看不清,但卻可以通過不斷迎麵吹來的勁力判斷局勢,大部分都是孟漣城暖融融的勁力,之於他沒任何殺傷力。
輾轉騰挪,偌大的練武場塵煙飛揚。不過兩分鍾,百花穀的門人開始加入戰局,更是一片繚亂。
秦中元連連冷哼,一對一打不過,就開始以人多欺負人少,做無恥的事也可以做的這麼明目張膽。
然而,便是以一敵眾又如何?孟漣城絲毫不見敗勢,最起碼看得見戰局的人都是很平和的表情。
蕭三尤為平靜,目不轉睛的盯著戰局,眸子深處有笑意氤氳。他早就主張蕭震嶽將孟漣城帶回蕭府,便是不能給名正言順的身份,也可以編排別的。但蕭震嶽始終沒有那麼做,他挺失望的。但今日看見了她,他不再失望了,總有一天,她會成為蕭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