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的左臉呼啦啦的疼，睜大眼睛盯著林澤休看。
林澤休不像在看玩笑，開玩笑也沒這麼下手的。
林澤休也在盯著葉小川看，兩人麵麵相覷了好一陣子。
林澤休才說：“這不是夢。”
“屁話！”葉小川這才大怒，“做夢有這麼真實的嘛！你怎麼自己不打自己啊？”
林澤休緩緩卷起褲管小腿肚子上的刀痕觸目驚心。
“你~”葉小川這才知道為什麼林澤休始終不肯穿短褲，哪怕是在宿舍，炎熱的夏天，“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自虐？”林澤休苦笑，接著說：“我不是自虐，我以為自己在夢境中，想讓自己醒來，卻怎麼也醒不過來。後來我隻是認為自己精神有問題，但我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我還有母親，還有親人，他們辛苦供我上大學，不想讓他們擔心。”
“精神問題？”葉小川想不通，難道這個一直以來和自己打打鬧鬧的死黨是抑鬱症患者，所有的快樂都是裝的？
“我沒敢去看醫生。我突然想不起來很多東西，而且開始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的不真實。現在我明白了，我自己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這個空間。”
“空間？”葉小川更加糊塗了。
“你還記得之前的事情麼？”
“之前的什麼事？”
“所有事。”
“二十多年發生過那麼多大大小小的事，怎麼記？”
“不對，任何一件事，你能想起來麼？”
“你到底想要講什麼啊？”
“我舉個例子，大一開學那天，我們是怎麼認識的，你還記得麼？”
“當然記得，咱倆是最早到宿舍的嘛。”
“那這是真實發生的，還是說隻是你的記憶告訴你的。”
“不發生怎麼會有記憶？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葉小川有點生氣了，因為對未知的恐懼。
林澤休緩緩的說：“這一切都是假的，我是假的，你是假的，這個空間也是假的，隻是被什麼東西創造出來取樂的，陳一謙最先發現了這個，所以選擇選擇了死亡去驗證這一切，結果呢，他死了，卻沒有離開，因為這個空間很小，他無處可去，無論以什麼樣的狀態。”
“這是天方夜譚。”葉小川搖搖頭。
“這不是。”林澤休很堅定的說，“路哲跟過來了，你再問問他。”
葉小川回頭，看到了路哲和褚蘭。
路哲大聲歎了一口氣，說：“跟我來吧。”
三個人跟著路哲上了車，一輛很普通的商務。
路哲開始開車，沿著一條路一直開。
林澤休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陰沉著臉，儲蘭坐在他旁邊一臉不解。
葉小川坐在副駕駛問：“咱們去哪？”
路哲回答：“去盡頭。”
葉小川沒有再問，他出生在這個城市，又在這個城市上的大學，對這裏很熟悉，去哪他都能認出來的。
但是葉小川沒認出來，走的這條道是市的大道，根據記憶，這條路順下去是繁華的市中心，經常來玩的地方，然而完全不是，這條路的兩邊什麼都沒有，甚至周圍沒有了一輛車，隻有自己車上孤零零的四個人。
葉小川回頭，發現後座上隻剩下了林澤休，而褚蘭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