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實話,為什麼要閉嘴!你怕她知道實情傷心是吧,可這就是事實,她早晚都要知道的啊!”莫雲倔脾氣上來了,誰的話都不聽,死死的盯著沈子妍道。
沈子妍看著莫雲傲慢堅定的臉,低下頭,去看莫寒,嘴唇動了動,想說的話卻都吞回了咽喉裏。
她看著他越發冷冽的臉,心底裏竟生出一種無望的恐懼來。
難道……她說的話都是真的?
不會的,不會的!他都為她擋過子彈的,怎麼會……怎麼會是騙她的呢。
“小姐,跟我們走吧!”兩個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了沈子妍左右,架著她的雙臂道。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莫寒,莫寒!”沈子妍掙紮著,喚著莫寒的名字,一雙眼睛恐懼又悲戚看著他。
莫寒緩緩的抬起頭,漂亮的臉上像是覆蓋了一層寒冰,透著灰暗的白,他顫抖著聲音道,“子妍,對不起,我……騙了你。”
淚水從眼眶裏蹦落下來,沈子妍看著莫寒無力的臉,狠狠的咬著嘴唇,滿嘴的血腥味瞬間將她帶回了迷宮裏的那個地獄!
啊!這種感覺又回來了啊!
這種熟悉的絕望感覺……
到最後,她還是變成了一個人,一個人身處冰冷的深淵,像孤魂野鬼一般遊蕩,原本以為的溫暖,原來不過是個假象!
沈子妍看著莫寒,眼眸裏漸漸失去溫度和光彩,充滿了沉沉的死氣,她不再掙紮,不再叫喊,不再流淚,像個失去生命的木偶,任由黑衣人一步一步拖走。
是她太天真了,這個世界本就是黑暗而冰冷的。
私人飛機上,豪華的房間裏,沈子妍趴在窗邊,望著那近在咫尺的雲朵,伸出手,蒼白的手指放在窗子上,好像這樣就能摸到白雲一般。
她閉上眼睛,神情疲憊的靠在窗邊,沒想到,逃來逃去,不過是從一個牢籠逃到另一個牢籠而已,還真有些可笑呢。
一天一夜後,沈子妍在一片熟悉的國土上下了飛機。
她歎了口氣,嘴角勾出一抹苦笑,兜兜轉轉又回了來,隻是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就在沈子妍下了飛機的那一刻,雲城,謝世安猛地從床上醒了過來。
他瞪著狹長的雙眼,臉色白的透明,薄唇緊抿,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喘息平複,他長長的舒了口氣,抬手擦掉了額頭上的汗。
他剛剛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夢見沈子妍被關在籠子裏,籠子在一個幽深的山洞裏,一片黑暗,上麵隻有一根快要斷掉了的繩子,下麵則是深不見底的潭水……
“子妍,子妍……你到底在哪裏?我知道你沒死,可你……可你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你就這麼恨我麼?”
謝世安抬手放在額頭上,神情痛苦,像個孩子似的無助淒迷。
“我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你快回來吧,回來吧好不好?”男人低低沉沉的哀求聲,在空寂的房間裏聽著尤為讓人心碎。
機場,沈子妍被人帶上了車,扣上了眼罩,車子出了機場,七拐八拐的開了一個多小時後,駛進了一座深山裏。
莫家老宅。
車子停了下來,一個黑衣男人摘掉了沈子妍的眼罩,帶著她下了車。
沈子妍像隻牽線木偶一般,不反抗也不拒絕,她實在太累了,沒有那個力氣,也沒有那個心情,這一路走來,她經曆了太多太多,實在是疲憊的很。
如果能有個地方讓她歇上一歇,就算是籠子,她也甘願住下來。
“你們退下吧,這裏交給我了。”一個穿著漆黑的鬥篷,帶著帽子和口罩,隻露一雙眼睛在外麵的男人走了過來,揮退了兩人,恭敬的對沈子妍道,“小姐,請跟我來,家主正在裏麵等著你呢。”
沈子妍看都未看他,便跟著他繞過小橋流水,茂林修竹,來到一個古香古色的庭院裏。
“家主,人帶到了。”漆黑的身影頓住,對著正在庭院裏修剪花草的蒼老的身影低頭說道。
老人滿頭銀發,穿著一身棉麻袍子,聽了身後的話,背影一僵,修剪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幾秒後,他緩緩的轉過身,蒼老的麵容激動而悲痛的看著沈子妍冷淡蒼白的臉。
“瑩瑩?瑩瑩是你麼?”老人步履蹣跚的跑了過來,看著沈子妍的臉,老淚縱橫的喚著不知道是誰的名字。
沈子妍皺著眉,驚異的看著老人的臉,這是什麼情況,瑩瑩是誰?跟她長得很像麼?怎麼還哭了?
一連串的問題蹦現在她的腦海裏,這次的經曆真是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疑惑了。
“對不起,孩子,沒嚇到你吧。”老人艱難的從她臉上移開視線,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抱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