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路的!”走在前麵的是個班長,他像吃了炸藥似的回答敵人。然後又故意大聲向騎在馬上的雷文學報告:“秘書長,這裏的崗哨攔阻,不讓我們進上巴河!”
“副官,怎麼一回事,你前去看看。”雷文學對詹指導員說。
詹楚芹從馬後跑到馬前,雙手叉腰,趾高氣揚,神氣活現地說:“哪一個這樣大的狗膽,叫他跑步過來!”
那位班長便以命令的口吻喝道:“喂,我們長官要你跑步過來。”他故意把“長官”二字說得特別響亮。
那個哨兵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在詹指導員麵前立住了腳跟。他敬了一個禮,垂手侍立,大氣也不敢出,仿佛木頭人似的。詹指導員也不還禮,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開口道:“誰叫你攔阻秘書長進上巴河的,耽誤了秘書長的事,要割了你的頭。”
“報告……報告長官,我……我……沒阻攔。”敵哨兵結巴了:“隻……隻問長官是哪一部分的。”
“強辯!你瞎了眼,沒看見我們是二十五路軍嗎?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把秘書長領到你們連部去休息,把牲口喂好,把你們當官的替我找來!”
敵人的連部在大廟裏,廟內的敵人不多,大多數到街上閑逛去了。這座廟裏有兩個大殿,大殿之間是天井,天井的兩旁是廂房,從它裏麵的擺設上看,是連部的辦公室。就請“秘書長”在這裏休息。詹指導員看看旁邊無人,輕聲笑著問:“林營長,我們的戲還演得可以吧?”
“很好,”他說,“配合得不錯。”
三人商量一陣後,“秘書長”留在廂房歇著。林營長同詹指導員來到大殿裏,短槍班的戰士跟在後麵,都裝著欣賞大殿裏的泥菩薩等候著敵連長的到來。不一會,一個當官的氣喘籲籲地來了。短槍班的班長迎了上去,遞給他一張繳獲的敵秘書長的名片。他一手接名片,一手揩頭上的汗,然後整理一下服裝,齊步走到他們麵前,脫下軍帽,對他們一鞠躬,兩腿挺直地站著。“報告長官,我是連長。”
這時,加強連的戰士都站好了位置,隻要把手一招,就可以甕中捉鱉,但林維先沒有這樣做,他考慮敵人一個連的武裝還沒解決,因此,隻說了一聲:“稍息。”
敵連長剛剛稍息,見詹指導員走到他麵前,他又右腳跟靠左腳跟立正站著,大氣也不敢出。惴惴不安地望著詹指導員。
詹楚芹故意歪著腦袋,連諷帶刺地說:“你的膽子不小呀!秘書長來了,你不迎接倒也罷了,還派人阻攔,不準他進上巴河。秘書長生氣了,老弟!”
“長官,我不知道秘書長要來呀!”敵連長一肚子委屈,滿臉的惶恐,幾乎要哭出來。
“你怎麼不知道呢?有一支紅軍下了平原。軍部委托秘書長來視察這一帶的防務,你不知道?”
詹楚芹指導員真有一手,不僅會“演戲”,編“台詞”也來得快。敵連長就更加委屈了,帶著哭音說:
“我們沒有接到通知呀!”
林維先營長走過來,用同情的語調說:“好吧,你真的不知道也不難為你。”
“副官你幫幫忙吧,在秘書長麵前美言幾句,替這位連長說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