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以董仲舒為首的公羊學派秘密集會時,作為他們最大敵人的穀梁學派也沒有閑著。在穀梁學派的集會地點,一場緊張的會議正在進行。
房間中隻有四人,為首之人烏發高盤,身著經典的淡藍色底裙白色上衣的儒裳。他臉上留著一縷山羊須,滿臉狂熱之色,眼眸開合間閃爍著讓人不敢直視的火熱。其他幾人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另外兩人也是眼角帶著褶皺的中年人。
“諸君,自從光武帝複興大晉之後,我們穀梁學派就被下世家排擠,更是飽受公羊學派的奚落。而今始皇帝登基,我穀梁學派的機會終於來了。”山羊須神情猙獰,到穀梁學派曾經的苦難,眼中更是透著黃河都難以清洗的恨意。
其他幾人同仇敵愾,紛紛露出憤恨之色。
穀梁學派的主張,不同於董仲舒的公羊學派,甚至兩者在很多地方完全矛盾。比如董仲舒曾經提出人感應,認為能影響人事、預示災祥,人的行為也能感應上。以求通過下感應的理念,用以限製無法無的王權,將其關在公羊學派創造的籠子裏。
而穀梁學派不同,他們認為下之民心都歸服於子,所以子擁有無上的權力,皇權不應受到任何的限製。正是這樣近乎完全對立的儒家理念,讓兩者曾經一度打得滿腦子狗血。
西方曾經有人過,異教徒固然可恨,但異端必須死!
對於同為儒家的穀梁學派與公羊學派,在雙方的弟子門人眼中,對方就是徹頭徹尾的異端,死上一萬遍都不足以解恨的異端。
“院主,公羊學派固然可恨,但我們穀梁學派衰弱已久,而且公羊學派還有無數世家的支持,我們想要對付他們可不容易啊。”一位身材已經佝僂的老者輕咳一聲,臉上透著淡淡的冷漠與殺機。他雖然著公羊學派難以對付,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憂愁。
“觀賈公的神色,心中似乎已經有了定計。”院主似是很了解賈公,見對方的神色,就已經猜到了幾分。他微笑著,拱手道。
“賈公,這都什麼時候了您老還賣關子。咱們穀梁學派失勢已久,能不能一舉名動下可就要看今朝了。”有人催促道。
“文和不才,確實有點的想法。隻是在此之前,文和還有一事需要詢問諸公。在諸公眼中,是儒家重要,還是我穀梁重要?”賈詡神色淡然,斜睨了眾人一眼。
眾人聞言,不禁陷入了沉默。
穀梁學派與儒家孰重孰輕的問題,當真是讓他們難以回答。因為若是沒有了儒家,自然也就沒有了穀梁學派。可若是真的要在兩者之中做出一個選擇,他們自然是要選擇穀梁學派。
幾人沉默片刻,院長麵容有些猙獰,似是已經明白了賈詡的計策,冷笑道:“賈公此言差矣,我穀梁便是儒家,又哪來孰輕孰重的問題。”
其他人神色微怔,詫異地看向院長,唯有賈詡露出了微笑,隱隱透著幾分讚賞。他似笑非笑,平淡道:“院長所言甚是,我穀梁便是儒家。所以儒家若是隻有一個聲音存在,也是挺好的事情,不是嗎?”
儒家隻有一個聲音存在!
哪怕是隱約猜到賈詡計劃的院長聽到此言,也忍不住瞳孔為之緊縮,臉上滿是駭然之色。因為他也從未想過,儒家隻有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