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艾蓓莉是我好朋友的妹妹,車禍後她給予了我極大的關懷,我們結婚了。但可怕的自責感仍然和我形影相隨,這讓我忽略了現實的幸福,而總是對過去耿耿於懷。我曾經擁有一家公司,但那次事故後,我再也無心經營。一年前,我們賣掉了房子,搬到了艾蓓莉的母親那裏住。
本來我以為當艾蓓莉知道我的行走計劃時,會說我瘋了,而她卻鼓勵我:“好吧,你去吧。”沒做太多的計劃,我查了地圖,找了一條避開高速公路的線路。在4月10日我上路了,並計劃10月到達紐約。背包裏裝滿了食物、水和一個帳篷,不過我還是塞進去了兩本書,一本是《禪與摩托車維修技術》(關於旅遊和人生哲學的書),另一本是《奧德賽》。
我每天大約走15英裏,在體重下降後可能還會走得快一點。在亞利桑那州的布爾黑德市我稱了一下體重,每周約減重4英鎊。保持這樣的步速,7月中旬我就可以到達亞利桑那州溫斯洛市,像老鷹樂隊的歌裏麵唱的“站在溫斯洛的一角,看亞利桑那州的美景”。
在66號公路(貫穿美國的一條公路)的旅程格外艱苦,我幾乎斷水,長路漫漫,寂寞煎熬著我,那次事故如夢魘般在我的腦海中反複浮現,我知道這是不理智的。有的時候我想象自己得到了報應,被一輛車撞死。雖然明白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但每當汽車擦身而過時,我的腦海中就會迅速閃過一個念頭:報應來了。
那次事故令我厭惡自己,失去自信。但現在我要試著讓自己解脫並且生存下來。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會有更多的不幸發生——家人會因我而受到傷害,也許在50歲的時候,我就會因肥胖死掉,那個時候我的孩子隻有18歲和13歲,他們年輕的心靈將承受巨大的痛苦。我不能讓他們失去父親,我要健康地活下去,做一個好爸爸。當到達紐約的時候,我要從過去15年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我是一個堅決的人,一旦決定,便會勇往直前。
([美]斯蒂文·沃特)
迎著風走
一群探險者聽說某地新發現一個岩洞,便興衝衝地趕去探險。當他們爬上山坡時,興奮的心情難以形容。一進洞,他們便被洞中天然形成的鍾乳岩所吸引,一路觀賞,不覺越走越深。雖然岔路很多,但他們並不害怕,每到一個岔路口他們都會做一個標記。
不知過了多久,當手電筒燈光暗下去時他們還沒有走到洞的盡頭。於是他們決定往回走,可是走來走去才發現迷路了。每一個岔路口都有標記,每條通道都似曾相識,他們有些驚慌了,因為有幾個人的手電筒已經熄滅了。不敢想象在黑暗中他們將怎樣地摸索,更不知有什麼樣的命運在等待著他們。
終於,他們的手電筒全熄滅了,周圍一片黑暗。一開始他們還想尋覓洞口微弱的光亮,可是走到哪裏都是無盡的漆黑,他們相互牽著的手上早已沁出了汗水。夜光手表顯示已是下午6點鍾,外麵應該暗下來了,靠光源找洞口的希望破滅了。而且,他們被饑餓包圍著,原以為洞不會很深,所以他們沒有準備食物。漸漸地,絕望爬上了他們的心頭。
沉默了一會兒,領隊忽然問誰有打火機,有人將打火機遞給他。他點燃了打火機,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看著那簇火苗,忽然,火苗微微地傾斜了一下。領隊看了一下,熄滅了打火機,帶羞大家向與火苗傾斜相反的方向走去。就這樣,每到一個岔道口,他都用打火機微弱的火苗捕捉那一絲的風。大家仿佛看到了希望就在前方,可是,打火機裏的氣體很快便用完了。人們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領隊忽然脫光了上身,站在岔道口,靜靜地感覺那極微弱的風,其他人也紛紛效仿。就這樣,他們又走了許久。風漸漸大了起來,終於,他們找到了出口。人們紛紛讚歎領隊的智慧與冷靜。
在生活中,我們常常在挫折與磨難中陷入困境,不知何去何從。更多的時候,我們總是選擇逃避,逃避打擊與坎坷,可是卻越走越艱難。那些黯淡的際遇,就像故事中黑暗的岩洞,隻有迎向生活的風雨,我們才會在沒有光亮沒有路標的情況下找到光明的出路!
(包利民)
勇敢地向前邁出你的腳
1940年的年初,炸彈經常如雨點似的落在德國北方的城鎮埃森。無論白天還是黑夜,空襲警報的汽笛鳴叫聲隨時會劃破長空,預告災難的降臨;一群群驚慌的市民蜂擁躲進附近的防空掩體,警報解除的信號響過之後,人們又驚魂未定地從四處鑽出來,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祈禱各自逃離時的棲身之地仍然安然無恙,沒有隨著硝煙而消失。
有時候炮火會擊中散布在這個工業城內的眾多兵工廠,但更多的時候炸彈摧毀的是居民區、學校和商店。在烽火連天的戰爭間隙裏,埃森的:居民沒有忘記上帝賜予他們過日子的使命,依然過著平常的生活。孩子們在廢墟裏玩耍,年輕人談著他們的戀愛,一家人用配給的糧食調配可口的晚餐。
我的母親或許正是由於生長在這個惶惶不可終日的年代,才曆練出超凡的堅強勇敢、不懼任何艱險的品質。母親信奉這樣的格言:勇敢地向前跨出去,哪怕是很小的一步,也遠遠勝過膽怯的裹足不前。
許多年前,我暗自敬佩母親的大無畏氣概,但不知道她的這種氣質是從哪裏來的。直到有一天,我親身麵臨了一場信念危機……
像以往那樣,我抓起電話,向母親求教。聽完我最後的一通牢騷和憂慮之後,母親深深吸了口氣,開始給我講述了一段“額瑪和額爸”的故事(德語額瑪和額爸意指祖母和祖父)。
我以前已經聽過很多“額瑪和額爸”的故事,知道二戰期間他們在埃森擁有一間鞋店。我還知道,那間店鋪被流彈和炸飛的瓦礫損壞過好多次。我最喜歡的段子是額爸在每次遭到打擊之後逐一詢問家人們:“你們還有胳膊有腿吧?”在得到每個人肯定的回答後,他高聲宣布:“那就行了,我們會好起來的!”然後大家開始撿拾磚頭,重建家園。他們遭受了一次次的打擊,然後他們又一次次地重建。
我又準備好聆聽另一段炸彈下的故事。然而這一次,母親講的卻是一個有關鞋子的故事。
“在過完一個假日後的第二天早上,額瑪和額爸打開店門,發現鞋子全被偷走了,一雙也沒剩。更令人氣憤的是,偷鞋子的賊竟然是他們的合夥人,他們留下的僅僅是一堆未付款的賬單和左腳樣品鞋。”
我在腦海裏想象著祖父祖母的樣子,呆立在空蕩蕩的存貨間,麵臨著全家人沒有口糧的挑戰,沒有任何商品可賣——什麼都沒有,所剩的隻是一堆絲毫沒有價值的左腳樣品鞋。相比之下,我所謂的一些個人擔憂開始隱退。
從哪兒弄錢來付那些賬單,來填補被偷的訂貨單呢?這可不像撿磚頭重新砌好倒掉的牆那樣簡單。這項工作所需要的是重新建立被摧毀的精神。
但我的母親來自一個有著頑強意誌的家庭。她接著講述了下麵這個故事。
“額瑪和額爸下定決心,永不放棄。他們整理那些樣品鞋,在當街的櫥窗裏布置好漂亮的陳設。那一天,他們照常營業,跟平時沒有什麼不同。顧客們被櫥窗裏精美的樣品陳列吸引到店裏來,他們走進店內,要求看看某某樣式。額瑪和額爸熱情地招呼每一位顧客,給他們量尺碼,隨後朝後麵已經被洗劫一空的存貨間走去。一走到客人們看不到的地方,他們便鎮定地站在那兒,默默地從一數到一百。然後,他們回到店裏,告訴客人們後麵倉庫裏沒有他們所要款式的現貨,但很樂意為他們訂購。畢竟,在這個非常歲月裏貨物賣完算不得稀奇,戰爭時期的物資短缺在這個緊要關頭反倒幫了他們的大忙。”
我母親還沒講完這個故事,我就開始明白,這故事並不是關於鞋子的。
“顧客們紛紛交上了訂購鞋子的訂金,不久以後,大量的訂貨單和貨款接踵而來,是精美的樣品展示為他們帶來了起死回生的機遇。額瑪和額爸當時完全有可能怨天尤人,然後關上大門,坐以待斃。但他們沒有那樣做,而是勇敢地展現了他們當時所擁有的一切——一堆左腳樣品鞋,以及更為重要的東西——對自己堅定不移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