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門前彙聚了許多人嵐郡主。愛殘璨睵
烈日當空。
兩名婢女正竭力撐著南宮雪頭頂上的傘,即便如此,南宮雪依舊將精心描繪的胭脂汗濕。在她腳邊擱置著一個擔架,上麵躺著那名重傷的婢女,這婢女名喚呂喬,是南宮雪最寵愛的婢女,期間沒少給她出謀劃策,如今被蘇琚嵐打成重傷,她自然惱怒,此刻正呻吟哭喊道,“大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求求您不要為了奴婢跟郡主起了衝突!奴婢位卑,就像嵐郡主說的命賤三分,求求大小姐快走,不要為了奴婢惹怒郡主跟王爺。”
南宮雪義憤填膺道:“喬兒,舉頭三尺有神明!奴婢位卑,那就不是人了嗎?蘇琚嵐怎麼如此狠心,竟敢……竟敢將你打成這樣!你是受小姐連累了,她還不是因為七皇子對我才……喬兒,小姐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為你討個公道!”
圍觀的人群聽了,心中各種嘩然,許多人還不明所以,但從這兩人對話裏揣測著,怕是善妒的蘇琚嵐見不慣傲楚殤跟南宮雪的好,所以拿南宮雪的婢女出氣了。
這呂喬也確實非省油的燈,她隱約感覺得出蘇琚嵐是非同以往,便暗地挑撥說蘇琚嵐準備重奪七皇子,想要殺雞儆猴嚇退南宮雪。
自從傲楚殤當街斥責蘇琚嵐後,南宮雪以為自己在傲楚殤心目中留有一席之地,可誰知傲楚殤當時惱怒隻因不耐,與她並無絲毫關係。即使南宮雪百般討好,傲楚殤就是傲楚殤,依舊將她嗤之以鼻。
南宮雪咬牙含恨,卻又對欽慕的傲楚殤無可奈何,前兩次沒讓人弄死蘇琚嵐,如今還被她棍罰了自己的婢女,就相當於當眾剮了自己一耳光。好,誰叫蘇琚嵐撞到她的槍口上,她今天就要讓蘇琚嵐徹徹底底的身敗名裂!
南宮雪今日特地穿著件略微寬大的素白裙衫,特地將身形襯托的越發瘦弱,素麵朝天嬌體狀。讓任何人都覺得這是位嬌弱矜貴的千金小姐呀,卻專地為個婢女出頭,多麼偉大呀!
容管家稟完蘇琚嵐,就回到大門前靜待。這南宮雪義憤填膺地發表完不畏強權的言論後,意料之中的引起周圍旁觀者的共鳴,正沾沾自喜時,發現這敞開的兩扇大紅雕漆門後,寂靜得很。
蘇琚嵐怎麼還沒出來?
蘇琚嵐要不出來,她這戲還怎麼唱?南宮雪絞著娟帕怒指容管家,“蘇琚嵐人呢?怎麼,她不敢出來了?”
“郡主身份尊貴,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容管理攏著雙袖平靜道。“南宮小姐,姑娘家就該有姑娘家的模樣,雖然指揮使是四品官員,官位不高,但你好歹還算是個千金小姐,拋頭露麵地大吵大鬧,像什麼模樣?”
“你竟敢侮辱本小姐?”南宮雪咬牙切齒道,“真是反了,隻是個管家而已,你竟敢對本小姐出言不遜?”
容管家氣定神閑道:“老奴隻是好心勸你,哪裏出言不遜?”
“你!”南宮雪冷笑,“隻是個奴婢,有什麼資格跟本小姐對話!馬上把蘇琚嵐叫出來,別以為她是郡主就能肆意妄為,本小姐身份確實不如她,但國法當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容管家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南宮小姐此話真是令人費解,訓辭老奴隻是個奴婢沒資格與你對話,但剛剛又口口聲聲說為了自家婢女而來,原來在南宮小姐心目中,隻有自家婢女才是有資格講話的奴婢。”
容管家此言一落,圍觀的人紛紛細想頓時嘩然了。“就是,說什麼即使奴婢位卑也是人,自己還不是不把別家奴隸當人看?”
“你們這麼說我突然想起來了,這婢女明明受傷了,這南宮小姐還在大熱天把她抬到這裏來?”
“這太陽可真毒呀!我都受不了,這受傷的婢女哪裏受得了?這南宮小姐也不想想這點,這傘光顧著撐自己了。”
“依我看呀,這南宮小姐也不是什麼好人,隻不過打著婢女受傷的招牌,情敵相見!”
……
“閉嘴!”南宮雪聽見議論聲與自己背道而馳,情不自禁失聲吼道,將原本拿捏的嬌弱狀態瞬間全毀了。頃刻間意識到自己失誤了,南宮雪頓時絞著絲帕低頭拭眼,“我與喬兒情同姐妹,剛才失態了,還請大家原諒。隻是這蘇家四小姐竟將喬兒打成這樣,喬兒又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就命人將她當眾打成這樣,這讓喬兒日後如何是好?”
“小姐,都是喬兒不
好,是喬兒不該擋住郡主的路。但喬兒真的不是故意的……”呂喬撐著手臂要起身解釋,卻作勢跌回擔架上,重咳不已,蘇琚嵐讓人打的那二十棍,雖然傷不了她性命,但少說也得脫幾層皮了。此刻越是柔弱,就越能把握主動權。
南宮雪連忙撲上去噓寒問暖,還暗地擺手讓其他兩個婢女趕緊將傘挪到頭頂。
容管家暗自搖頭歎道:這南宮雪也就這等能耐了,隻顧勾心鬥角,真是個上不了台麵的人物。
“啊,果然惡人先告狀來了!”角落裏突然衝出數十人來,看見蘇府門前這嚶嚶哭聲,非但沒有半點同情,反而快步衝出來伸臂擋在蘇府台階前,就像老鷹保護小雞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