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琚嵐咕噥道:“蕭宸哥哥是哪裏的話,好像琚嵐總是藏藏掖掖似的?”
蕭宸笑出聲,“剛剛從前廳過來,看到不少人眼巴巴地要見你,幸好我沾了飛玉的光,要不然若想見下你,也得等上個猴年馬月才行!好好好,我也不打趣你這小丫頭了。”
蘇飛玉忍不住嘴角浮笑:“蕭宸,你也別太慣著這丫頭,有時候,是該說一說。”
蕭宸含笑搖頭:“隻怕我真說了幾句,最先跟我急的,恐怕還是你。言歸正傳,我是來問那玉崔嵬的事。飛玉,你也知道全城沒有一個年紀相當的人能與他匹敵!如今他鬧得正歡,尤其是今日已是第七日了,你們可有什麼法子?”
他說時,目光自然落在若無其事的蘇琚嵐身上。
蘇飛玉道:“隻能說是山外山,樓外樓。想不到這玉崔嵬年紀輕輕,修為卻如此高!八階、雙係,尤其是他每次捏訣發出的焰火,太詭異了,還是藍色的?琚嵐,玉崔嵬的來曆,你可清楚?”
被點名了,蘇琚嵐自然不能裝傻:“還不大清楚。隻是他想肢解南宮雪想怎樣折騰,那都是他的事,反正我已恢複名譽,南宮雪是死是活與我何關?守衛王都那是官兵的事,看不慣想爭口氣也是別人的事,反正對我而言,我沒有必須應戰的理由。”
蕭宸皺眉道:“但他也說過,倘若你不去應戰,他就將南宮雪的軀體熬成骨汁送進蘇府?”
蘇琚嵐拂袖微擺:“那到時候再看他有沒有這個能耐?”
蕭宸眉頭死揪,蘇琚嵐這話聽著合理,但怎麼說卻有些涼薄了!
蘇飛玉朝蕭宸微微搖頭,意思是:你也別再勸了。蘇王說過她做事考慮的深度,遠遠勝過常人,他們能看清的她當然能看清甚至看出更多!她拒絕應戰,自然有雷打不動的理由。
“蕭宸哥哥還有什麼事要跟琚嵐談嗎?”蘇琚嵐微笑,但見蕭宸顯然是特地為此事而來,她便撇嘴道:“如果沒別的事,那琚嵐就現行告退,不打攪蕭宸哥哥與三哥的談話。”她微微福了一下身子,抱著小蘇打立即跑開。
蕭宸欲言又止。他與蘇飛玉無奈地對視一眼。原來是看似乖巧,實質刁鑽!
蘇琚嵐抱著小蘇打逛了圈,聽見前廳果真人聲鼎沸,便從耳室探出半個身子,望過去。確實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不認識的,但從衣著華貴均能看出是些非富即貴的人。
蘇王端坐正席,遊刃有餘的應酬。他瞧見耳室那般探出的身子,見她如此行為倒像是個頑童,便好笑地出聲了。
此時眾人交談都是些輕鬆的話題,見蘇王笑了,便以為某句話戳中蘇王笑點,便也附和地笑。一時間氣氛倒也融洽,直到守門侍衛洪亮的聲音突然穿插進來:“七皇子駕到——”
蘇王眉毛一挑,跟隨眾人站起身來。遠遠地走來一小撥人,站在最前的是頭戴赤金簪冠的傲楚殤,他穿著一身紫色直綴便服,腰間紮著同色金絲蛛紋帶,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冷峻高貴。身後跟著六七名隨從。
傲楚殤進了門檻,隨從則在廳外守候。他目光迅速瀏覽全場後,走向蘇王行了一個禮,嘴角噙著淡漠笑意:“想不到王爺這裏如此熱鬧?”
蘇王也是笑得疏離:“七皇子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呢?”兩人均是麵帶微笑,但任誰都嗅得出幾分笑裏藏刀的意味。
傲楚殤客氣道:“楚殤隻是個後輩,哪敢跟王爺談指教?隻是父王有令要召見郡主,還請王爺通報一聲,請郡主隨本皇子入宮。這是聖諭,就請王爺過目!”他作勢恭敬地奉上一卷金絲滾邊的卷軸。
蘇王接過後便轉交給旁邊伺候的容厝。迄今為止,也還未有人敢在他麵前假傳聖旨!他道:“君上召見小女,居然需要七皇子親自迎接,如此慎重不知有何貴幹?”
傲楚殤諷道:“等郡主回來,王爺不就清楚?”
這話是想殺他的威風?
蘇王淡淡哼笑了聲,想殺他威風,就憑傲楚殤還嫩得呢。
“想來傲君主要召見我的四丫頭,無非是為了玉崔嵬的事?也罷,既然皇宮養著侍衛如此不堪,琚嵐作為蘇家的人,也該替本王為君上分憂才是。”言下之意,皇宮豢養的能人異士包括眼前這位自詡不凡的七皇子,竟然還不敵他蘇王膝下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女兒!
傲楚殤俊臉鐵青,顯然難堪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