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顧寂靜無人的花園,墊著腳尖迅速蹭向蘇琚嵐的庭院嵐郡主。愛夾答列即便庭院中有侍衛在巡邏,肉眼也難捕捉到他東藏西躲的鬼魅速度。
正當公孫錦幣如入無人之境的自由時,一聲輕咳驀地響起,緊接著是一道赤錦身影從後飛速掠到他麵前,那股飽經滄桑的殺戾之氣,讓公孫錦幣嘴角狠狠一抽,瞬間稍息立正:“參見蘇王!”
蘇王闊手撩飛赤袍,緩緩轉過身,這位麵色黧黑身材偉岸的王爺,身上散出的氣度依舊沉著而凜冽。蘇王看著公孫錦幣,道:“好好的前門不走,三番四次爬牆,年輕人好玩也該有個度,若是讓人看見,成何體統?!”
公孫錦幣訕訕的摸住鼻梁,嘀咕道:“原來我以前偷偷進來,王爺都是知道的。”難怪,他就覺得連傲君主都奈何不了的蘇王,這府邸怎麼每次都讓他鑽得如此成功?原來蘇王早就知道了!
蘇王甩袖而立,凜然道:“公孫瑜雖然是個老古板,但材優幹濟,大公無私,是本王看得上眼的人物。而你雖頑劣好財,但秉性不錯,跟四丫頭交情匪淺,所以本王下了命令,沒讓暗衛阻攔你。”
公孫錦幣頓時冷汗涔涔:既然給了他特赦,那蘇王現在突然出來截人又是作何?
蘇王似乎猜透他心思所想,遂道:“四丫頭回府後就一直在那名煉藥師房裏呆著,幾個人到現在還沒出來。倘若本王不說,你又如何找到他們?往前走左拐便是那煉藥師的庭院,你替本王探下四丫頭身體狀況,有什麼問題直接講。”年輕人做事自有主張,蘇王是不會過度幹涉他們。
公孫錦幣一聽,眉眼彎彎:“沒問題!我很樂意幫王爺跑這趟!”說完撒腿就奔,像陣風從蘇王身邊疾速飛過。
蘇王蹙眉,擺手哼道,似乎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毛毛躁躁。個個性格都如此極端,真搞不懂,為什麼還能湊到一塊去?”
空蕩蕩的庭院。
其實在半月前還是枝繁葉茂的庭院,隻不過因為殷岩泉的橫刀闊斧,將各種草木化作柴火。別人是化腐朽為神奇,他向來是反其道而行。
“嗖”地一聲,公孫錦幣反手趴在窗沿邊,往裏窺視,一股水火兩重的異樣觸感就撲麵而來,一半冰冷一半熾熱:屋內,蘇琚嵐閉目盤腿,紅光縈繞;玉崔嵬仰麵睡倒,藍焰流轉;邵樂則伸臂擋在兩人麵前,而他怒瞪的方向,是一個蹲在煉丹爐旁滿臉不懷好意的糟老頭。1
他揪眉,將目光重新定定放回蘇琚嵐跟玉崔嵬這兩個“不正常”的人身上!
他看見兩人腹中有股光亮旋轉的漩渦,兩人身上一半冒著熱氣,一半又結了白霜,看起來極為古怪。而空氣又流轉的十分異樣,他再盯著丟棄角落的蛇蠍屍體,腦海中猛然亮起一個名字:蛇蠍美人!
“誰在外麵?!”忙著蹲地畫圈圈,拿鞋砸小人的殷岩泉忽地厲聲喝道,揚手就將臭氣熏天的草鞋草窗戶砸去!
公孫錦幣嘴角狠狠一抽,趕緊兩指掐緊鼻子,迅速翻身躍進屋內。見邵樂抽箭上弦瞄過來,他迅速衝上前拍了邵樂一記腦門,“弱蛋,看清楚,是我!”
邵樂原本並未看清是誰,將箭上弦隻是做防禦罷了,但聽公孫錦幣死性不改的罵他“弱蛋”,這張乖巧的臉龐頓時蹭蹭蹭,惱火地蹭紅了,邵樂生氣地鼓足腮,迅速抽出三根雕翎白箭死死地瞄住公孫錦幣!
這架勢……讓公孫錦幣倒抽一口涼氣,猛揮手規勸:“沒事別亂玩箭,會出人命的!啊!我去你令尊的,你還真放箭呀?!”
三道白光“嗖”的破空而來,邵樂果斷地放箭了,但沒有附加任何風係力量,所以這三箭隻能當做尋常飛箭看待,速度明顯慢了許多,讓公孫錦幣即便近在丈內的距離,還能憑借自身速度遊刃有餘的避開。不過,忿忿不平的公孫錦幣邊避箭邊跳腳罵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有人謀財害命啦!”
“誰謀財害命了!”邵樂掄起弓箭砸過去。
誰知他衝出去的瞬間,登時讓蹲地畫圈圈的殷岩泉逮住機會,隻見殷岩泉一個鯉躍,伸出兩爪朝蘇琚嵐白皙漂亮的臉蛋撲上去。
“喂,你想幹什麼?”忙著躲避的公孫錦幣眼見那糟老頭撲向蘇琚嵐,而自己身邊空蕩蕩的沒有東西可以阻攔,頓時咬牙將藏在袖口的小算盤飛射出去。
眼見就能碰到蘇琚嵐的臉做盡“揉捏掐扁”的報複,殷岩泉忽聞身後疾風將近
,慍怒地“哼”了一聲,卻還是左手撐地迅速翻身避開,那小算盤頓時從他右肩擦過,保持軌跡朝前直飛——但竟是瞄準蘇琚嵐的額頭?!
公孫錦幣登時驚嚇得咬住自己拳頭,真要砸中了,待蘇琚嵐醒來,他不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