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琚嵐終於不耐煩了嵐郡主。愛夾答列
眼前棘手未解的事是一件接一件,沒人分攤倒也罷,還要聽人唧唧歪歪?她揮手道:“玉崔嵬,你可以走了,我要睡了。”
“又不用你招待我,你就睡你的,我就做我的。”
蘇琚嵐緩緩合眼,冰冷冷懶洋洋道:“有病。”
玉崔嵬果真在屋裏閑得發慌,飄了幾圈後,見她像隻貓窩在榻上,眉目緊閉,涼涼嘀咕道:“再怎麼說我也是個男人,你還真敢放心睡?”
又見蘇琚嵐紋絲未動,似是真睡了,他自覺無趣地飄向窗戶離開。
人一走,蘇琚嵐便緩緩睜眼,淡淡道:“怎麼可能睡得著?”然後望向窗戶的月,月圓如盤,可惜沒有半點賞月的閑情逸致。
而遙遠的贏王府,幾名俏婢正紅著眼睛在某間四處漫溢著芬芳的奢華房間進進出出。將某件袖口滿血的外衫剝下後,她們垂頭低眸,擔憂心疼的目光均是望著雁翅軟踏上的紅衫少年。
屋內,贏尊王麵色陰沉,看著軟綿綿伏趴在臥榻上的人,聲音明顯帶著狂風暴雨般的憤怒,卻不失雍容風度:“不肯好好看傷,也不肯好好吃藥,你居然還敢跑到外麵閑逛?!”
贏駟一句話不敢多說,委屈地抱住錦被,又縮了縮身子。
即便他低聲說“知錯”了,贏尊王也深信他絕對還有屢教不改的下一次!
因為擔憂而引起狂怒,贏尊王瞅著滿屋子站著的婢女侍衛,一掌擊碎榻前的茶幾:“滿屋子這麼多人,居然連少爺都看不住,要你們何用?”
這些人,頓時瑟瑟發抖地跪地,聽憑贏尊王處置。
贏駟伸手去拽贏尊王的袖子,卻被一甩袖輕巧地避開,他忍不住重咳了幾聲,這回伸手就成功拽到贏尊王的袖子,“父王,你不用罰他們,我不亂來就是了。”
贏尊王看著他漸漸發白的麵色,慍怒道:“要想我放過他們,就先把藥喝了!”
“哦。”贏駟看著他,再看著滿屋因他被遷怒的下人,不情不願地端起黑得一塌糊塗的藥碗,帶著點執拗的孩童氣息,硬咽下去。
贏尊王這才掃量低頭跪地的人,厲聲警告:“都給我好好看著,要是再讓我發現他有個閃失,你們的命也別想要!”說完拂袖離去。
贏尊王一走,屋裏那股咄咄逼人的氣勢便也消失。
那四名常年伺候贏駟的婢女,頓時拍著心口直呼好險,可轉眼看著臥榻腳邊的衣衫,那麼多血,她們家的少爺需要調息多久才能補充回來?
這些婢女迅速圍在榻前,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語,念叨:“少爺,你快嚇死我們了!”“少爺你怎麼可以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可贏駟蕭蕭地斜弓在榻上,沒像以往那樣笑吟吟的調侃她們,他甚至都沒聽見她們的話,隻是咽著滿口苦澀煎熬的藥,神思一度恍惚起來,身子良久沒有動過一下。愛夾答列
那薄薄的唇像滲出殷紅的血那樣紅。
那如琉璃的瑰麗雙眸,沒有笑意,讓他看起來好像慘白妖冶的瓷娃娃。
他原本是最怕痛的,連點擦傷都能皺眉埋怨半天,需要眾人給他撒嬌推搪,可如今卻習慣承受一種痛在胸口位置的折磨。
鼻尖一酸,他的嘴角慘然而笑:“你討厭我,不肯見我,不跟我說話。我試了,可還是習慣不了,好不甘心……”
語調飄忽,卻又被婢女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徹底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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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蘇琚嵐踩點出現在新生甲班的教室門口。
每間教室都安置了二十套桌椅,疏朗有致,光線極佳。既然是按照實力分的教室,那麼龍潛等人也自然在此,此時都已挑位落座。由於蘇琚嵐跟邵樂來得最遲,所以教室隻剩角落空餘的兩個位置,離的那叫一個天南與地北。
眾人目光緊隨其其行,稍微熟稔的則會抬頭朝他們微微頷首,蘇琚嵐回了禮,撿了末尾那個右側靠窗的位置,想自己的事。不像邵樂
作小媳婦狀,已將桌麵分發的書籍認真攤開,再一筆一劃地寫下名字。
當千頃老師手執教案走進教室時,其他人均是微微挺直背脊。
蘇琚嵐淡淡望去,新生第一節課,也無非是講些規矩以及教學安排而已。
她左耳聽,右耳出,直到下課了,邵樂過來喊她,這才慢動作地站起身,一起朝食堂走去。
依舊與公孫錦幣、秦衛霜同桌。
依舊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吃完午飯,她按照昨日跟院長約定的時間,獨身走在學院廊道上,卻沒料到半路上會被一群不甚友好的女生圍在正中央。
大約有七八個人,顯然守株待兔,逮住她抄小路時,才從樹後麵竄出來。這些人身著白絹,綾帶有藍有黑,分別對應著二年級跟三年級的身份,而且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