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白光頓時浸入玉崔嵬蒙住的眼中,良久之後,又折射出一團影像投射在半空中。
蘇琚嵐拂袖望去,循著玉崔嵬之前所見額望見了那陡然下沉出現的地下秘宮以及無數暗道,還有最終那一場地布陣紋四周白蠟的催眠場景。
“這是黃國師所創的迷迭蠱惑術!”從活人眼睛製造回憶有些耗修為,尕娃收手時額頭已浸出一層細汗,“如果不打算找黃國師解除的話,我們隻能自己動手解除,但是還複雜困難,因為要製造相同的場景逆陣施展才能消去……發生什麼事?!琚嵐?”
“砰!”一股力量轟然爆發,一個與玉崔嵬回憶時所見的繪製迷迭鳥陣紋再次浮現在玉崔嵬腳下。
眾人急忙望去,發現正是麵色肅麵的蘇琚嵐掰動手指按照剛才所見憑借過目不忘的本事將這陣法重紋出來,而繪完迷迭鳥陣後,她又再豎指狠狠一扣,無數火焰憑空而燃遍布陣紋四周。如此一來,倒真與催眠玉崔嵬時的陣仗幾乎是無異了。
尕娃是又驚又佩服,忙道:“琚嵐,快按照那人催眠時的捏訣手法逆行施展!”
“明白。”蘇琚嵐鎮定的點頭,手指迅速捏成那催眠者最後終結時的蓮花散開姿態,然後一步一步從尾到頭的合攏劃動,熟練的讓人震驚不已,到最後終於凝結成催眠者剛剛開始啟動的並掌,低聲喝道:“解!”
玉崔嵬渾身頓時散出一股白色霧氣,立即被尕娃捏訣翻起來的土牆給遮蓋到地底去,沒多久化為無數蠱蟲爬出地麵,再被蘇琚嵐的冥火燒滅。她頓時上前想要揭開玉崔嵬的眼,但玉崔嵬卻心有餘悸的推開她的手,道:“琚嵐,你們還是先退離我遠一點。我自己解開以免誤傷到你們。”
蘇琚嵐搖頭一笑:“沒事,我小心點就不會再被你傷到。我隻是擔心剛才逆陣解除催眠術不知道有沒有成功,會不會對你造成其他傷害?”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他遮眼的腰帶解開,再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臉。
“傷我也總比傷你們好吧?!”玉崔嵬微微皺眉的斥責道,臉頰被蘇琚嵐捧在手中時,睫毛還是微微顫抖的,因為有些緊張地睜眼。
但當藍眸對上那雙漆黑似墨的眸時,他不僅僅看見蘇琚嵐衝他笑了下,還有其他人關懷耳光,心中莫名一暖,視線順著她較好的麵容挪向她手腕上戴著的銀鈴時——當真再度看到這銀光環繞的圓形鈴鐺時,慶幸的是——他的神智還是清晰的!
眼神沒變,這就表示……
“真的沒事了。”
蘇琚嵐鬆了口氣,阰玉崔嵬抬頭仰望著天空那皎潔圓月後情難自控地抱住:“哈哈,我沒事了!”
眾人見狀也喜從中來,但是沒多久望著四處被毀的寢室和自身衣衫狼狽的模樣,再望回安然無恙的玉崔嵬就又氣又急了,公孫錦幣更是跑過來開始指手畫腳地指著玉崔嵬破壞財物。
既冷傲又別扭的玉崔嵬立即被他點燃了怒吼,看著兩人吵來吵去,蘇琚嵐若無其事的朝月昭和幹齊庸道:“先去分頭收拾東西,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兩人聞言頓時應喏,唯有邵樂不懂就問:“琚嵐,為何?”
“我們剛剛製造出如此大的混亂,想必國師的人正在來的路上。如果讓他知道我們已經解除了玉崔嵬的催眠術,隻怕他還有更神秘叵測的下一招。”蘇琚嵐認真道,“再說了,他應該想不到我們不僅能夠解除玉崔嵬的催眠術,還發現王宮地底藏著的通道。趁著這個時候潛入地下宮,興許能有所獲!”
公孫錦幣轉念一想,忽道:“贏駟極有可能就在這地下宮裏!”
蘇琚嵐點頭:“整個清陵城我都感應不到贏駟的氣息,唯有這個地下宮深藏地底、神秘無比,我即便站在殿堂之中也感應不到下麵居然有秘宮。所以說黃靜嬰如果真的抓了贏駟,那麼也就隻有這個地方可以藏人了!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找找看。”
其他幾人聞言均是麵色肅寒地點了點頭,尕娃這時終於插入話——“王宮中機關重重、守衛森嚴。琚嵐,雖然我對皇宮地形也並非了如指掌,但至少比你們熟悉,我陪你們一起尋找小尊王。”
“尕娃,你是永固國的人,而我們是外人,這件事將你卷進來並不好。”蘇琚嵐問。
尕娃笑道:“這不過是尋人,我想不通有什麼不好的地方?走吧,抓緊時間行動。”
蘇琚嵐聞言也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夜,在大批侍衛匆匆趕往蘇琚嵐所居住的宅院路時,七道身影快如鬼魅的潛入王宮之中,先後落到玉崔嵬回憶裏曾出現地下室的廣場上。
月黑風高,隻剩四周宮燈昏黃,在微風中簇簇跳躍,映照著這幾道身影猙獰扭曲。蘇琚嵐朝四周看了一眼,沒有生人在近。
尕娃手中的天盞燈頓時亮起然後息怒沒入地底中,試圖感應地底宮的入口,但發現地底宮處被股強悍的力量包圍著無法再輕易地窺視進去。
蘇琚嵐站在他身後,直接將自身十階力量注入尕娃身上,使得尕娃的天盞燈的金光多了股四彩華光,悄無聲息地鑽入地底宮後再返回地麵,然後“轟隆隆”的低鳴聲,他們所站的地鑽頓時緩緩往下沉,墜落過一段距離非常深的狹窄四麵壁後才停下來,有一條黝黑地道往前扭曲延伸——就是玉崔嵬之前所見。
地道內沒有燈。
玉崔嵬站在最前麵拉著蘇琚嵐的手,一個人拉著一個人,後麵依序是公孫錦幣、邵樂、幹齊庸、月昭,殿後的是黑暗光明對他均無意義的尕娃。
巷道裏麵的牆壁不是磚石打造,蘇琚嵐和尕
娃根本無法通過土係宗法來感知前方情況。唯有風,靠著巷道裏稀薄的空氣,才能讓蘇琚嵐和玉崔嵬辨別出情況。
這地下宮就像蜘蛛網似的錯綜複雜,他們盡量避開有人走動的巷道,繞過許多暗室,期間經過某一間傳出整齊女聲的暗室時,他們略是詫異的停下裏,發現那個彩衣和其他衣著相似的婢女維持著福身跪拜的姿勢,一行行一列列排得整齊,然後各個抬頭露出相似地驚人的微笑,就是那種類似麵具似的笑不露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