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她的憤怒，顏瞳絲毫沒有退卻，反而將背脊挺得筆直，再重複了一遍：“我是來辦退學手續的。”
“顏瞳！你瘋了？！你都讀到大三了怎麼能就這樣放棄？畢業證你不要了？你現在已經接不到工作了，要是連畢業證都沒有，以後還怎麼在模特界混？”芳老師見她這樣義正言辭，氣得差點沒跳起來。
其實她並不關心顏瞳的未來，但S大的模特專業可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名校，從來沒有出現過先被經紀公司解約再退學的案例。
顏瞳的事如果傳出去，於學校的盛名是不利的。
而且，這樣前所未有的荒唐事件在自己任職教導主任的時候發生，那她豈不是要擔責任？
害怕給學校抹黑，又害怕承擔責任，芳老師對於顏瞳退學的想法，自然不可能認同。
“顏瞳，是不是老師剛才說的話太過分，讓你生氣了？”芳老師嚴肅著臉，盡量把語氣放柔：“你要知道，老師都是為了你的前途著想才會那樣說你的。而且你作為一個學生，被老師說兩句還說不得了？怎麼能賭氣退學？”
然而不管她怎麼說，顏瞳深邃的雙眼都不曾動搖：“老師，我沒有生氣，也不是因為賭氣才退學的。我隻是覺得自己出去闖蕩於我而言更加有利。”
“嗬，自己闖蕩？你以為你有多少能耐？”芳老師冷笑連連：“顏瞳，像你這樣的學生我見多了。年輕氣盛，自以為是，結果進了社會，才發現根本寸步難行。我勸你考慮清楚！”
“我考慮得很清楚，老師。”
她那沒有半點波瀾的麵龐和堅定的語氣讓芳老師差點背過氣去。
“反了，反了！”芳老師一邊撫著胸口，一邊坐回椅子上：“我竟然會遇上你這種混賬學生學生！真是現世報！”
對於她的冷漠和虛偽一直都選擇低頭的顏瞳在聽了這句話之後，終於忍不住了。
她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直接頂回去：“我在進大學前也沒想到，會遇見您這樣自私自利又虛偽的老師。”
“什麼？！”芳老師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直以來都非常順從她的顏瞳居然敢這樣頂撞她！
“我說錯了嗎？”顏瞳笑得很燦爛：“老師，你敢捫心自問，你真的有關心過我一分一毫嗎？”
“廢話！我是你的老師！怎麼可能不關心你？”芳老師狠狠地拍著桌子，氣得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嗬嗬，我入學三年，您有關心過我的家庭狀況和我的心路曆程嗎？我事業不順的時候，您除了責怪就是責怪，有試圖幫助過我嗎？”
“我向您傾訴難處，您說我是找借口。身價高的學生找你幫忙，您就笑臉相迎。我找你幫忙，您卻讓我自己反思。換做任何一個會替學生考慮的老師，都不會這樣偏心！”
“還有，您反對我退學，其實不就是怕我砸了S大的名聲嗎？何必說得那麼冠冕堂皇。您以為我不知道您內心的真實想法嗎？”
顏瞳的聲音平靜溫和，卻像一雙帶著鋒利指甲的手，一點一點地撕毀了芳老師虛偽的麵具。
“放屁！”芳老師的心思和虛偽做派被她說穿，惱羞成怒，歇斯底裏地大吼：“好！你要退學是吧？我讓你退！你以後去到外麵，別說你在S大模特專業讀過書，我丟不起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