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叔淡淡地看了顏瞳一眼之後,就轉身帶著兩人進屋。
盛家的這棟祖宅很大,很空曠,一共三層,充滿了民國時期的風韻。
宅子裏不時地能看見一些下人走來走去,人數不多,他們見了走在盛夜身邊的顏瞳時,都無一例外地表露出驚異的神色。
不過,下人們倒是很有規矩,並沒有議論,而是打過招呼後就閉上嘴低著頭走開。
韓叔把他們帶到了二樓的一個采光很好的房間,這裏是宅子裏的主臥。盛老爺正躺在一張歐式複古大床上,床邊上的床頭櫃上放著一台醫用心髒監護儀。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藥劑瓶子。
整個房間非常安靜,心髒監護儀“滴滴滴——”的聲響打破了這些寧靜,異常地揪心。
韓叔走到病床旁邊:“老爺,人到了。”
盛老爺點點頭,在韓叔的攙扶下坐起身子。
映入顏瞳眼簾的,是一位瘦骨嶙峋、滿臉病容的老人。
這場景,讓她想起了在醫院裏與病魔抗爭的媽媽,不由內心一酸。
“阿夜,你回來了!”盛老爺在看見自家兒子時,混沌的老眼裏透出一絲欣慰的光彩,然而,當他將目光轉向顏瞳後,卻冷淡了不少:“你就是阿夜的妻子嗎?證……應該領了吧?”
“公公好。結婚證我們一個月前已經辦好了。”顏瞳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從手提包裏掏出結婚證,走到床邊遞到他手中。
不管公公態度如何,她這個做兒媳的,總歸得表現得禮貌乖順一些。
盛老爺接過結婚證,隨便看了一眼就還給她,用譏諷的語氣問:“跟阿夜結婚,你應該得拿了不少錢吧?能跟我說說你的報價嗎?”
他一邊說,一邊還盯著顏瞳不挪眼。
盛老爺說這句話的本意就是故意要刁難她,自然得好好欣賞一下她被戳中痛楚後的尷尬模樣。
像她這樣的拜金女,他見多了,雖然一直盼著兒子能盡快結婚生子,但這並不代表不論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嫁給他的兒子!
盛夜聽到這句話後,麵露怒色,直接走上前來,一把將顏瞳拉到身後,質問父親:“父親,您這話什麼意思?”
“咳咳咳——”盛老爺被兒子的態度氣得直咳嗽:“我什麼意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伎倆嗎?為了應付我,就在模特大學裏隨便找了個姿色尚可的女學生!現在的女大學生都是些什麼東西?大都是為了金錢和名聲不惜出賣自己身體的下賤貨色!阿夜,我以為你看女人的眼光高,至少會找一個品行端正的名媛淑女,誰知道,你竟然拿這種女人來敷衍我!”
毫不留情的直白言語徹底引爆了盛夜心中的火焰,他本就沒有溫度的深邃雙眼裏,更是冰冷得嚇人:“父親,請注意您的言辭!顏瞳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許您這樣侮辱她!”
“我是實話實說!這個女人的背景我都調查過了,沒遇到你之前,她連工作都接不到,遇到你之後,卻突然飛黃騰達!難道這還不足夠說明問題嗎?!”
“說明什麼問題?顏瞳她本來……”盛夜陰沉著臉,正打算繼續跟父親繼續辯駁,而還沒說幾個字,就聽見身後一個柔柔的聲音響起。
“盛老爺,我跟盛總確實是契約婚姻沒錯,盛總他,一個月給我五十萬的酬金。”
聞言,盛夜怔住了,回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顏瞳。
他在這裏為她據理力爭,她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就把這件事說出來?!
顏瞳看見他驚疑的眼神,沒有解釋,隻向他投去一個平靜溫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