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開車,可是來到赫連婉婉麵前也不過花了十分鍾。
一言不發的提過她所有的東西掛在輪椅側麵,沉默的在前麵開路。
赫連婉婉討好的在後麵跟著:"我幫你提一個包?"
他冷冷的說:"不用。"
赫連婉婉有些後悔,她確實耍了小心眼,明明今天回來的,可是卻告訴他明天才到。可原因--他定然想錯了,結合她以往惡劣的表現,他肯定認定了她是不想自己去接機才故意的說遲了一天--六月飛雪啊,她隻是單純的想給他驚喜啊。
回到家,他將東西往地上一放,推著輪椅徑直去了書房。
赫連婉婉隻能一個人翻出了箱中的一個袋子,敲他的門,沒人應答--於是輕輕推開。
他的背影坐得懶散,剛剛點上關機。
赫連婉婉將袋子遞在他麵前,看了看他的臉色,似笑非笑。
隻能吞下解釋的話,默默走開。
隻是歐陽傑一把拉住了她:"怎麼,這麼快就要走?就算道過歉了?"
於是夜色漸濃,漫長。。。。。。。
赫連婉婉喜歡橘色的燈光,她總是說這樣的燈光最溫暖。如今橘色的燈光打在兩個人的身上,歐陽傑用手肘撞了下她:"去接電話。"赫連婉婉放下手中正在淘的米,一雙手濕漉漉的,一時間也沒找到抹布,咯咯笑著,往歐陽傑的背後蹭了蹭,笑著說:"這就去接。"
他無奈的避了避,也沒故意躲開,輕輕一笑,往盤子中裝炒牛柳。
等到將做好的菜端出來,赫連婉婉恰恰掛上電話,問道:"米也放上了?"歐陽傑點點頭,四色小菜在餐桌上擺好,陪著素花的桌布,賞心悅目。
"誰的電話?講這麼久。"他挑眉問她。
"媽媽。"赫連婉婉笑著說,帶著一絲挑釁,似乎很期待他的反應。
果然,他歎氣良久,"媽大概真的把我遺忘了。"
赫連婉婉在他身邊坐下,挾了一口菜給他,表情無辜,"我說喊你來聽電話,可是媽說別打攪你做菜,還是別喊了。"
歐陽傑若無其事的說:"我習慣了。你人見人愛。"
她坐在他身側,突然說道:"最喜歡吃你做的牛柳了。"她變著法兒讓他做各種牛柳,總也吃不厭煩。
她沒有說下去,歐陽傑卻停了筷,定睛看她,她吃飯的時候總是很開心,就像他做飯的時候,總喜歡忙中偷閑看她快樂的進進出出,忙各種小事。他想她知道為什麼她愛吃牛柳。赫連婉婉的表情也帶著笑意,無意識的咬住了筷子:"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牛柳。"她站起身來:"我去盛飯,我們吃完去外麵逛逛好不好?"
出了門,赫連婉婉挽著歐陽傑,揚眉吐氣:"以後的聖誕節我們都不用擔心沒吃飯了,是不是?"他伸手摟住她,"去哪裏?"
赫連婉婉看看表:"這麼早呢。才七點半,我們去逛街。"
他的眉目如冬夜的星子一般冷俊,卻分明帶著融人的寵愛:"走吧。"
街上還是人來人往,飄蕩著歌聲,讓人記起這個日子是屬於墨綠、火紅和雪白的。他的十指緊緊扣著她的,似乎還怕在人群中走失。他們都沒有戴手套,肌膚相貼,卻彼此覺得溫暖。赫連婉婉拉他進商場,卻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那款圍巾居然還在?"歐陽傑順著她指的看過去,輕描淡寫的說:"是啊。"赫連婉婉微笑著不說話,卻突然轉頭看著他:"還是出去吧。暖氣吹得頭暈。"她的臉紅撲撲的,唇色亦是嫣然。
他們走到商場外,廣場上人還不多,大約還是在吃飯的時候。
"你記不記得有次打電話給我,說很想我?"
他怎麼會不記得,恐怕那是他一生中最狼狽的時刻,進退維穀,那樣強烈的思念,卻又怕被窺破心事。
"不記得了。"他替她攏了攏圍巾,微笑著掩去那縷回憶。
"不記得了?"赫連婉婉輕輕的重複了一遍,"可我一直記得。那時,我想是我第一次覺得孤獨。"她記得自己在陽台上接電話,而跑道的盡頭是相擁的情侶。她又補上一句:"這次出差走了那麼久。"赫連婉婉咬咬嘴唇,有些任性的說:"以後不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