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危難重重(1 / 3)

眼看茫茫蛇陣,陳謙衛心亂如麻,當下之厄,隻怕是他人生中最危險、最艱難的一次,應對稍有不當,自己和王雯琴都要喪命於此。反複思量,陳謙衛一咬牙,從懷中取出了火折子,劃著了周遭野草。他知曉若是在這齊腰深的草叢中亂竄,那便是必死之局,唯有借大火之勢驅趕毒蛇,才有一線生機。隻是火焰燃起,整個草原怕都要成為火海,如何逃脫,又是另一番計較了。

火勢一起,毒蛇紛紛避竄,陳謙衛潛運幾番內功,與體內蛇毒反複爭鬥,可任他費盡力氣,也隻是能將毒素逼至掌心,驅出體外卻總是差之一線,眼看時間點滴消逝,王雯琴傷勢拖不起,火勢更加拖不起,隻得再將王雯琴負到背上,死死扣住她環跳穴,腳下加勁,向外奔出。

北方氣候本就幹燥,草原上沒什麼遮攔,風一起,火焰立成漫天之勢,陳謙衛幾難以呼吸,眼前的空間似乎也被烘烤得有些扭曲,看不清方向,隻能憑著記憶,一路狂奔。地上眾多毒蛇也失了威風,在火焰的威懾下四處亂竄,大都化為灰燼,但是仍有少量緊隨著陳謙衛,甚至不時躍起襲擊,讓陳謙衛頭疼不已。

過得約莫一盞茶功夫,陳謙衛雙腿畢竟及不上風速,漸漸被火焰圍住,周遭也沒了毒蛇的影子。望著那無邊火海,陳謙衛不由苦笑:“想不到我居然要死在自己點的火裏,當真是人間絕大諷刺。”

雖說此刻已是萬分凶險,陳謙衛仍是不願輕言放棄,當下將王雯琴裹在外衣下,深吸一口氣,直衝入了那無邊無際的火海中。

一入火海,陳謙衛立時覺出滾滾熱浪鋪麵而來,頓時間須眉皆著,身體裸露的皮膚灼熱難當,連鞋子都要燃起,若非他一心要救出王雯琴,生出無邊勇悍之氣,隻怕便要打退堂鼓了。

隻見熊熊大火中,陳謙衛便如一道疾電,將火焰分成兩片,身法之快,當真匪夷所思,若不是這般生死關頭,他也決計無法爆發出這般能力。隻是火焰之中難以換氣,陳謙衛速度雖快,但卻僅能堅持一息,這口真氣衰竭之際,便是他與王雯琴喪命之時。然而一夫拚命,萬夫莫當,陳謙衛奔出近一裏,已遠遠望見一座石山,真可謂活命之地,心內狂喜,忍不住換了一口氣,立時覺得似乎吸入了一條火龍,胸口熱辣辣的,驀地,體內蛇毒竟洶湧而來,陳謙衛暗叫一聲不好,便倒在了火焰中。

京城外竹林,田海旺宅

國旭眉頭緊鎖,盤膝坐在床上,之前陰魔的一掌,讓他受傷著實不清,此時此地沒什麼療傷丹藥,隻能自行運功,以真氣滋養體內受傷的經絡。

屋外,宮長王琦倚牆而立,容情略帶幾分緊張,而她麵前一人,身穿青袍,帶著個青銅麵具,赫然便是陰魔!

田海旺的宅子外牆低矮,尚不足一人高,而那陰魔竟還搭了梯子,牆外還有人接應,似乎是毫不會武功,那站在牆外的三當家,眼見這般境況,再憶起當日會晤文辛雨,陰魔幾步跨上三丈餘高的怡香樓,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宮長王琦似乎受了委屈,低頭揪著衣角,眼眶微微泛紅,淚水幾乎就要滴落,一副楚楚可憐模樣,任誰見了,定然都想將她摟入懷中,好好疼愛一番。

隻是陰魔卻似乎是鐵石心腸,渾不管宮長王琦的美貌,冷然道:“我的話,你應該都知道了吧?”宮長王琦微微了點點頭,陰魔冷哼一聲,攀上了牆頭,回首盯著宮長王琦望了望,目中殺意,讓她身子不禁一抖。陰魔翻身出了去,宮長王琦抬眼望向國旭的屋子,眼睫毛微微顫動,一滴淚珠終於滾落了下來。

刑部別院

田海旺此刻正坐在院中石凳上,白日、王操等均守在一旁,眼看田海旺氣息忽強忽弱,麵色陡青陡紅,似是真氣走了岔道,心中焦急,可幾人修為都與田海旺差得太遠,無力幫他約束真氣,隻得在一旁幹著急。

這日早上,王操剛起床,便見了端坐在庭中石凳上的田海旺,見他氣息渾濁,身露異相,擔心他走火入魔,忙喚起了所有刑部密探,守在一旁。可足足有大半個時辰了,田海旺還沒有絲毫好轉跡象。

其實練氣練到田海旺的境界,體內真氣流動已可謂如臂使指,隻消不過度消耗真元,不逆練玄門內功,便絕不會有走火入魔之虞,即便有一絲真氣入了岔道,也可立即收回,決不至於損傷經脈。可眼看著田海旺麵容痛苦,臉部肌肉有些扭曲,四肢微微顫抖,眾人心中著慌,白日終於也忍不住將手指搭在了田海旺手腕上,隻盼能查出些端倪。這一把脈,田海旺立時渾身一震,一股雄渾無比的真氣自寸、關、尺三穴狂湧而出,白日猝不及防,隻覺手指劇痛,整個人都被震退了一步。王操愕然道:“白日你……”白日微微苦笑,臉色煞白,半晌才道:“情況隻怕不妙,我雖隻把脈了一瞬間,卻發覺他體內真氣並未聚集在丹田、氣海一帶,任督二脈空空如也,反倒是在一些偏門奇經內真氣充盈,運轉有力。”王操眉頭大皺,臉色也變了:“這是走火入魔的典型跡象,任督二脈真氣枯竭,這已可說病入膏肓了,再不施救,性命難保!餘傑望呢?和我們三人之力,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不料王操大呼之際,餘傑望竟是不見蹤影,眾人相互詢問,竟已有數日未見餘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