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真假金蠶
無色庵。
陳謙衛鄭重地敲開了樂曉晨房門。
樂曉晨一直悶在屋裏,李銘聖時不時來陪他一陣,兩人說來說去,也沒什麼可聊,漸漸無趣。不過讓樂曉晨驚喜萬分的是,他竟真的在窗外找回了那裝有金蠶驅毒蠱的yù瓶。心靜師太聽說有金蠶驅毒蠱後,也極是喜悅,趕忙拿走施救。但樂曉晨不願與王雯琴朝相,不肯去陪她,又不放心陳謙衛,也沒再離開尋yao。李銘聖勸他道:“若是金蠶驅毒蠱都沒效用,別的yao材還能抵什麼用處?與其四處奔波,做些無用功,還不如陪伴王雯琴左右。”樂曉晨甚是讚同,但終究沒再去探望王雯琴一次,每日守在屋子裏,又是心焦,又是難過。李銘聖偶爾外出一趟,告訴他陳謙衛住在無色庵另一頭,沒去sao擾王雯琴,倒是讓樂曉晨放下了心。
今日陳謙衛突然拜會,樂曉晨著實吃了一驚,立即反手按住了桌上的劍。
陳謙衛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帶兵器,淡淡道:“我今天來沒有惡意。聽說你帶回了金蠶驅毒蠱?”
樂曉晨冷冷道:“與你何幹?”
陳謙衛微笑道:“王雯琴說什麼真心愛我,不過是氣你的話,你還當真了?我隻問你一句,若是王雯琴一直愛我,且愛了我幾年,從未對你動心過,你還會這麼一心一意對她嗎?”
樂曉晨幾乎要掣出劍來:“你是來挑釁的?”
陳謙衛笑笑道:“看來你很生氣。那就是了。我戀袁可馨,天下皆知,即便她嫁與穀烈後,我也沒變過。幾年時間,就算王雯琴真是一心對我,心也該涼了。你不能容忍你的愛人愛別人幾年,王雯琴又怎麼能容忍?我與她確實是再正常不過的兄妹之情,你莫要多想。”
樂曉晨點了點頭,隨即又猛然搖頭道:“不!我不相信你們的話,我隻相信我的眼睛!”
陳謙衛無奈道:“信不信由你。但你和王雯琴經曆過那麼多事,你們的感情總不會是虛假的吧。如今王雯琴在施用金蠶驅毒蠱,生死成敗,全看這片刻的功夫,若是有你護持在旁,憑借你的純陽功,也是多了幾分把握。為何你不肯去?”
樂曉晨呆了片刻。心靜也確實勸他去過,但被一口回絕,便也沒再多說,但這些話由陳謙衛說來,竟由不得他不去。樂曉晨心中更是隱隱閃過一個念頭:“陳謙衛你劍法高有什麼用?若真出了什麼差錯,不還是要仰仗我的純陽功?”便點了點頭,道:“好,我就去一趟。”
陳謙衛道:“三個月,似乎已經過了一半有餘了吧。”
樂曉晨問道:“你什麼意思?”
陳謙衛淡淡道:“我要去一趟京城。三月期滿,我們京城外樹林間,我一定會如期而來。但希望你這些日子裏不要再惹王雯琴生氣,好好陪她。”
樂曉晨心中一動,竟平添了幾分對陳謙衛的好感,雖然想起往事,恨意又起,但終究沒能說出諷刺挑釁的言語,隻是應道:“好。”
兩人並肩去了王雯琴的屋子。李銘聖就住在樂曉晨隔壁,也隨兩人過了去。走到王雯琴屋門口時,陳謙衛止了腳步,道:“金蠶驅毒蠱的使用,需要解開衣服。我和李銘聖不方便進去,樂曉晨,你先去吧。”
樂曉晨暗罵一句“偽君子”,也沒多說什麼,先進了去。門一打開,一陣濃鬱的yao味撲麵而來,看來心靜怕金蠶驅毒蠱毒xìng太重,用了不少yao材來中和。
樂曉晨進了屋子,王雯琴此刻已幾乎全身赤1uo,隻用白布包住了胸口和下身。心靜在她幾處大穴割了個口子,將金蠶驅毒蠱研成粉末,添了許多yìng平和的yao材,正在煎煮。熱氣騰騰,濃鬱的yao香也四處散。
樂曉晨看了王雯琴的身子,臉上微微一紅,不由轉了身去,但不知怎地,又想到那一日京城外石山上所見,頓生憤恨。
心靜不知他心裏的念頭,待yao材煎熬得差不多了,熄了火,倒入碗中,便走向王雯琴。
陳謙衛站在屋外,聞得撲鼻yao味,細細辨認了片刻,微覺奇怪,便上前將門開了條縫,站在門口,一長三短,仔細地嗅著。忽然,他臉色大變,高聲問道:“心靜師太,你可是怕金蠶驅毒蠱入經脈後太痛,加了曼陀羅花這一味yao?”
心靜答道:“沒有。貧尼也不知金蠶驅毒蠱的特xìng,隻是按照尋常拔毒的方法,自經脈附近,滴入yao物。陳施主,這金蠶驅毒蠱使用後,當真會疼痛難當嗎?”看來她也有擔心,想要給王雯琴喂些麻yao。
陳謙衛駭然道:“大事不好!”一步搶了進去。樂曉晨正麵對大門,看陳謙衛衝進來,不由大怒道:“你進來幹什麼?”
陳謙衛惶急道:“這yao有問題,師太,且慢用yao!”但心靜蘸取些yao,就要滴在王雯琴胸口“膻中穴”的切口上,已是來不及收手了。
陳謙衛大急,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抬掌打翻了那碗yao。yao汁淋漓,有的潑在床上,有的就潑在了心靜師太的衣服上。樂曉晨想要阻攔,猛力扣住他肩膀,力將他摔了一跤,但卻慢了一步。
陳謙衛捂著肩膀,從地上爬起,搖頭道:“師太,這yao有問題!”
心靜沒想到這珍貴的金蠶驅毒蠱竟會被陳謙衛親手打翻,也是又急又怒,連聲問道:“有什麼問題,有什麼問題?你說啊!”
陳謙衛寒聲道:“金蠶驅毒蠱一旦加熱,會有股惡臭,可這裏有人聞到了嗎?我分明在這各種各樣的yao材裏,聞出了一股極特別的香氣。師太,樂曉晨,兩位也都聞到了吧。”
心靜問到:“那不就是金蠶驅毒蠱的香氣嗎?”
陳謙衛搖頭道:“金蠶驅毒蠱是以一條金蠶不斷吞噬五毒,死後才能煉製為蠱。一兩隻普通毒蟲,往往就臭不可聞,金蠶驅毒蠱怎會有如此幽香?這香氣,我再清楚不過,是曼陀羅花的味道。”
樂曉晨怒道:“從來沒聽說過你對yao草有研究,今天如何就能從如此雜1的氣味中,分辨出曼陀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