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圍攻國旭
那人道:“正是如此。【葉*子】【悠*悠】(請記住我)這次陰魔派咱們辦事,所對付的,是個天下第一的大高手,絕不可少了半分警覺。常言道得好: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要想有十足把握,便當下些毒手。看來咱們還須在陷阱之中,加上些物事。”
雄壯聲音者道:“此言大合我心。這‘軟骨散’,兄弟身邊帶得不少,大可盡數撒在陷阱上的樹枝草葉之中。國旭一入陷阱,想要躍起,自然是要吸氣運功……”四人說到這裏,都連呼妙計。
高亢聲音者道:“事不宜遲,現在就動手。這陷阱不如就設在國旭門前。”幾人紛紛點頭。
便看見這四人用鐵戟、鋼斧之類的重兵器,並上雙手,挖掘地甚快。這四件臨敵交鋒的兵器很是鋒銳,雖然挖掘陷阱容易折了刃,但四人也顧不得了。
忽聽那聲音高亢者笑道:“這個國旭的老婆長得當真不錯,天下第一美人,可真是名不虛傳。”
一人笑道:“相貌自然不錯,你若是有興,待拿住了國旭,便要了這婆娘如何?”
聲音高亢者笑道:“要了這婆娘,那可不敢,拿來玩玩,倒是不妨。”
陳謙衛大怒,心道:“他們如此說話,那出賣國旭的自然不是宮長王琦了。國旭的妻子,豈容你們輕侮?”聽高亢聲音者笑得甚是猥褻,一手提著鐵戟,一手伸出來,在宮長王琦臉頰上擰了一把。宮長王琦被點要穴,無法反抗,一聲也不能出。四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一人笑道:“這般猴急,你有沒膽子就在這裏玩了這個婆娘?”陳謙衛大急,倘若他們真對宮長王琦無禮,自己也隻有冒險出擊了。
卻聽高亢聲音者yin笑道:“玩這婆娘,有甚麼不敢?但若壞了陰魔大人的事,那可麻煩了。”四人都“嗯”了一聲。
空穀之中便聽得挖地之聲,全沒半點聲息。眼看得眾人終於掘好陷阱,放入柴草,撒了**毒藥,再在陷阱上蓋以亂草,四人打發走了抬來宮長王琦的兩名小廝,分別躲入旁邊的草叢之中,靜候國旭到來。
陳謙衛輕輕抬起一塊大石頭,拿在手裏,心道:“等得國旭過來,倘若走近陷阱,我便將石頭投上陷阱口上柴草。石頭落入陷阱,國旭一見,自然警覺。”其時已是秋季,幽穀中秋蟲鳴叫聲此起彼和,偶有小鳥飛鳴而過,此外更無別般聲音。
陳謙衛武功高過他們甚多,盡管等著,也不用壓抑呼吸,隻是豎起耳朵,傾聽腳步聲。宮長王琦躺在地上,被點了穴道,但出奇的鎮定。陳謙衛心道:“若是以宮長王琦的性子,此刻早已施展媚術,將這四個魔教護法迷得暈頭轉向,為何現在一言不發,連媚眼都不拋一個?魔教護法主練外功,內家真氣甚是淺薄,定力當然也不強,宮長王琦借此逃生,大有可能。難道當真是她嫁給國旭後,就一心待他了,不願再與別的男人有瓜葛?”
等了好一會,腳步聲颯颯,有人走了過來。陳謙衛側耳傾聽,那人腳步聲沉穩有力,看來武功也頗為不弱。陳謙衛心道:“莫非是魔教護法中的一人?田海旺斬去了三名魔教護法的手臂,他們已如廢人,除去此間四人,還有三個人。若是七人齊至,我救人可有麻煩。”
卻見國旭踏著步子,從林子裏走了出來。
陳謙衛大喜,心道:“國旭竟然雙腳痊愈了?他隻要能有五成功力,即便魔教十護法齊至,又有何懼?”用手握了握石頭,隻要國旭走到屋前,便扔石提醒。
卻見國旭聽在了陷阱前,停住腳步,淡淡道:“朋友們,出來。”
陳謙衛心道:“國旭竟發現了藏在樹林裏的人?不對,他們四個伏在地上一動不動,我若不是早知有人躲藏,也是決計無法發覺。國旭想必是從泥土痕跡上發覺的。這些日子,他一直躲躲藏藏,草木皆兵,看來過得很辛苦。”
魔教護法也都是爽利之人,見行藏敗露,索性都竄了出來。國旭用劍挑開陷阱上的雜草,冷笑道:“好卑鄙的伎倆。”那“軟骨散”隨風飄開,便也無害了。
四名護法都拔出了兵刃,圍定了國旭。國旭一臉冷笑,仗劍在手,也不退卻。
陳謙衛總覺宮長王琦與國旭神色有異,卻始終不知異常在哪裏,心裏忍不住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覺,腦海裏竟不斷浮現當日竹林裏鬧鬼的情形。飄忽飛旋的無頭鬼,吸人精血的袁可馨,讓他背後汗毛倒數。陳謙衛料知有異,但那一晚所遭遇實在太過詭異,陳謙衛從不願多想,但今時今日竟連連想起,任憑他如何避免,但袁可馨猙獰的麵貌始終在腦中揮之不去。陳謙衛猛力搖了搖頭,將自己從思緒裏拉出,卻見國旭挺劍昂然立著,雖然麵對四名魔教護法,但儼然毫無畏懼。
陳謙衛緩緩靠近了些,一旦兩方交手,自己便暴起傷人。國旭雖然腿腳康複,但究竟武功剩下幾成尚難斷言,以一敵四,未必便有勝算。
隻是魔教四名護法似乎也甚是畏懼,環伺一旁,並不出招。陳謙衛知他們素來魯莽,此刻竟會膽怯,倒頗為意外。五人對峙當場,竟然誰都沒有發招,任憑小小秋風吹過,當真古怪了。
陳謙衛瞧著站立的五人,以及被綁縛躺倒在地的宮長王琦,心中尋死道:“我要不要現在出手,料理了那四個護法?這四個人武功殊不足懼,但隻怕陰魔擺下了什麼厲害陷阱機關。現在無人知道我已到了國旭身旁,我與其暴露行藏,還不如為國旭掠陣,若有什麼變數,再出手也是來得及。”
正念想著,忽然魔教四護法相繼倒在地上,口中大呼道:“賊子無恥,居然用毒”
陳謙衛知道國旭從不下毒傷人,心中不由想道:“莫非還有別的敵人?”微覺慌亂,運氣一個周天,隻覺並無所異,料得下毒之人並不知自己在這裏,隻是衝著場上的魔教護法。
國旭仍是挺立,陳謙衛心道:“莫非是文辛雨的人,要救國旭?”轉念一想,又自言自語道:“不對。國旭若是未中毒,早已殺了那四個人,救走宮長王琦了,何必仍站在那裏?”
果然,國旭終於支持不住,長劍拄地,半跪了下來。
陳謙衛的心立刻懸了起來:“也不知這是什麼毒,會不會傷了性命?我出去助他逼毒。”長身而起,心頭卻忽然大叫起來:“不對,此事不對”
先前陳謙衛想要等雙方動手後偷襲殺人,大半心思都放在魔教四名護法身上,並未注意國旭。但此刻國旭中毒倒地,陳謙衛自然就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了。隻見國旭用那柄“天外飛仙”撐著身體,陽光下,劍身清清楚楚看在陳謙衛眼裏。國旭的劍曾是天痕子所用,雖不及天意、心魔兩柄通神寶劍,但也是世間罕有的神器了。當日國旭從遙遠處擲劍過來,破石斬樹,在文辛雨石破天驚的一擊下,仍是沒缺了半點口子,足見其非凡之處。陳謙衛本就識得這劍,當日“天外飛仙”落在他身畔,更是細細打量過,上頭字體花紋,他早已清晰記下。
陳謙衛看出,如今國旭手裏的劍似乎並無區別,但劍上的花紋卻是不同了。陳謙衛不識得篆文,但也能分辨出,劍上的字是大篆。而國旭劍上的字卻是鑄劍人以古體字寫下,既非大篆,亦非小篆,兩者頗有區別,陳謙衛細細打量下,立時便看出了。
陳謙衛心道:“國旭的劍被人調了?不可能,以國旭的機警,即便是宮長王琦也不可能換走他的劍。難道……這個國旭是假的?”
這個念頭委實匪夷所思,陳謙衛仔細看去,國旭與宮長王琦相貌並無差別,但表情似乎總有些異樣,他與兩人都極是熟稔,才發現些端倪。
這個念頭閃過,陳謙衛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國旭表情冷淡,看來十分相似。但是他也太冷淡了,宮長王琦被縛在地,他連問都不問一句,實在不合情理,隻怕其中有詐。國旭絕不會玩這些伎倆來蒙騙陰魔,那眼前一切又是何故?莫非是陰魔設下的陷阱?”
想到此,陳謙衛再也沉不住氣,扣起一枚石子,屈指彈出,卻是直奔國旭的劍。那柄劍承載著國旭全身的重量,一旦居中受力,尋常的劍勢必折斷。而國旭的“天外飛仙”是極其堅韌的神器,應當毫發無損。
隻聽得“啪”一聲響,國旭身子一歪,長劍竟而斷了。國旭踉蹌兩步,也站穩了身子,看來先前中毒的虛弱全是假裝。陳謙衛心中更生疑慮,三顆石子應手打出,分襲國旭上下三路。國旭似乎措手不及,手掌揮舞,以鐵掌功一類的掌法接住了兩枚,可那本是射向國旭大腿的石子竟淩空轉了個彎,打在了他胸口。國旭眉頭大皺,向後退了兩步,高聲道:“何方人物,出來賜教”看來那石子也沒傷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