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辛雨道:“洗耳恭聽。”
老道士掐指一算,微微沉吟,道:“老道不敢擅斷禍福,更不敢胡亂教人做事。但以老道看來,恐怕小兄弟你要有大禍了。”
文辛雨皺眉道:“你指今晚的約定?樂曉晨有這麼厲害嗎?說到內力修為,我確實比不上他的純陽功,但是動手的經驗我卻百倍於他。若是臨敵交戰,我也不一定會落敗,更不會有什麼大禍吧。”
老道士搖頭道:“小兄弟最好能避則避。”他見文辛雨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歎了口氣,又道:“罷了,言盡於此。依老道看來,隻怕害死小兄弟的,是那顆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心。你已經錯了一次,該清醒了。”
文辛雨搖頭道:“不。陳謙衛絕不會害我。我為他赴約,倘若我也逃了,豈不是讓他被人恥笑?”忽見老道士神色略有異樣,忍不住道:“怎麼了?”
老道又夾了根青菜,放入嘴中,道:“言盡於此。老道這就告辭了。”說著站起身來。
文辛雨忙道:“老前輩慢走我還有話……”但話未說完,那老道竟然已經不見了。
文辛雨大吃一驚,趕忙追出酒樓。但街上茫茫行人,哪有半個道士的影子?倒是酒樓的夥計見他先點了一大堆酒菜,又召來一個裝神弄鬼的算命道人,跟著就狂奔出酒樓,還以為他要賴賬,趕緊找了幾個高大酒保,將文辛雨團團圍住。
文辛雨知道決計追不上老道了,隻得返回酒樓,付了銀子,向店小二打聽道:“剛才坐在我這裏的那個老道士,你見過沒有?”
店小二看文辛雨付錢爽快,出手大方,頓時換了付嘴臉,陪笑道:“那個老道士,一看就知道是到處亂跑走江湖的騙子,我見得多了。”
文辛雨皺眉道:“他不是本地人,你確定?”
店小二笑道:“我在酒樓裏,什麼樣的客人沒見過?這種老道士,一看穿著,就知道是四處走動的。再說了,我從小在這裏長大,本地人,我怎麼會不認識?”
文辛雨點點頭,讓他到一邊去忙,自己則坐了下來,端起酒杯,細細思量:“那個老道士好像不會武功,但他離去得如此迅速,分明是輕功造詣出神入化。看他隨手躲開我那招擒拿手,流暢自然,似乎真的隻是去夾菜。陳謙衛素來講求招式自然柔和,但相比這老道士,也差得遠了。”
想到此,文辛雨陡然目中神光現出,喃喃自語道:“張富戶那個故事,我是聽過的這是陳謙衛講給我聽的,他還告訴我,那個張富戶的兒子,小名缽盂,也就是現在的魏忠賢老道士說這個故事是他徒弟講給他聽的,那他豈不是……”
文辛雨一下子站起身來:“我確實見過這個老道士難怪我說怎麼感覺麵熟,原來我們在嶺南就已經見過一麵他確實就是天意道長不行,我一定要把天意道長找回來。如今發生這麼多事情,陰魔詭計重重,武功忽高忽低,時有時無,若能有天意道長坐鎮,對抗陰魔便十拿九穩了”
想到這裏,文辛雨又衝出酒樓。他仔仔細細在小鎮上搜尋,向別人打聽,一路追到荒郊野外,但始終不見了天意道長的蹤跡。他在無色庵外的山林裏一寸寸搜尋,直到天色漸晚,仍無所獲。文辛雨自知武學造詣與這位傳奇的宗師相差不小,若是人家躲著自己,那是絕無可能追及的,隻能暗暗歎口氣,調頭回去,赴樂曉晨之約。
這一片樹林很是偏僻,黃昏時分,又是秋末,天已經漆黑了。文辛雨不知不覺,竟在樹林裏迷了路。他加快腳步,但每個地方似乎都一模一樣,算算路程,自己恐怕已跑過了四五裏路,按理說早該返回無色庵了,但卻仍在原地打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