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大地西部高山之上,此刻正處於寒冬。
滿天飄零的大雪鋪滿了山巔,蓋住了建在雙峰之間本就難以被人發現的古建築。
白雪薄薄地鋪了瓦屋頂一層,卻因為連空氣都帶以振動的破空之聲被震落。
不大的院子之內,兩個年不滿七歲的孩童隻披一件單衣,零下十八度的氣溫將兩個孩子凍得渾身麻木,絲毫不能動彈。估計也是在忌憚著什麼,兩個孩子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隻是默不作聲地任憑眼淚從眼眶中湧出,還沒等滑落就已經成為了冰碴子。
而孩子們所忌憚的,正是院子之中****上身,耍得一手好劍的中年男子。
男子既是孩子們的師傅,同時也是孩子們的父親。
隻是,在孩子們眼中,這個男人就是惡魔,給他們本應該天真爛漫的童年抹上陰影的惡魔。
連貫地刺出一套劍法,身形淩厲,動作簡單粗暴,劍鋒所致之處,皆有被震落的雪為其威能做憑證。
“看清楚了嗎?”收起劍,中年男子一臉嚴肅地盯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問道。語氣之中絲毫沒有為兩個孩子是否被凍傷而擔憂的意思。
或許,在這個人的眼中,劍法大於孩子吧。
“看……”兩個孩子動了動已經僵硬的嘴唇,口齒不清地回答道。“看清楚了。”然而,當孩子們在回答的時候,兩雙眼眸都在躲閃,絲毫不敢去看自己父親的眼神。
開玩笑,兩個尚未懂事的孩子又怎麼可能看得清一套劍法?孩子們這麼說,全然隻是出於不想要再挨打的想法。
中年男子自然也看得出兩個孩子眼神的躲閃。平靜似水的眼神之中卻微微地掀起了波瀾。
伸手摸了摸自己本應該俊俏的臉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中年男子也並未多說什麼,隻是走到院子角落,將兩把對於他來說的短劍,而對於孩子們來說卻是巨劍的金屬實劍拿了過來。
“你們懂的。”中年男子說罷,也不再管孩子們。自顧自的走進房子,一邊走著,一邊穿衣服,同時一邊還吩咐著仆人準備三人分的晚餐。
兩個孩子無助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消失在屋內拐角。
男人口中的“懂的”,其實就是男人對兩個孩子下的命令。
每天,雙方必須以各種手段讓對方見傷,否則,沒有飯吃。
這都不僅僅隻是搞事情了,讓兩個親兄弟拿起鐵劍刺向對方,這已經遠遠超過了孩子們這個年齡應該做的事情的範圍。
兩個孩子之中,年齡比較大的孩子默不作聲地上前拿起了一把劍,咬咬牙在自己的左手手臂上割出了一道口子。
“哥……”較小的孩子抹了一把眼淚,抽身撲入了哥哥的懷抱。
“放心,哥哥會讓你好好的。”較大的孩子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摸了摸弟弟的頭。勉強地笑笑。
左手手臂一直在流血,較大的孩子也感受到了一陣陣眩暈襲來。
簡單的高速自己的弟弟自己累了之後,大孩子徑直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砰”地一聲關上門,大孩子再也硬撐不住,到在了門口。
其實這早已經不是大孩子第一次這樣了,隻不過這一次,那輕輕地一下卻要了他的命。
手臂大動脈貫穿傷,這可不是簡單的包紮就能夠治好的。血流不止最終讓大孩子永久地沉睡了過去。
“可憐的孩子啊。你的命運不應該就此終結啊。”
光芒顯現,長袍白發的老人歎了一口氣。伸手放在了孩子還未冷透的額頭上。
“機會已經給了你。最後到底會怎麼樣,也隻有看你自己了。”老人話音落下,整個人憑空消失,一絲痕跡未留,就像是老人根本沒有來過一般。
“可憐的孩子啊。”
充斥著金光的空間之中,孩子無神地跟隨著一大幫子人前行著。
聲音飄過,孩子漆黑的瞳孔之中漸漸重新煥發出生命的色彩。
“我……我怎麼會在這裏?”孩子迷茫地看了看周圍。前麵是一群漸漸飄離的“人”,而原本那些跟在自己後麵的“人”卻一個接著一個從自己的身體之中穿過。
孩子著實嚇了一跳,忙不迭地脫離了隊伍。
“為什麼在這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回不去了。”空間之中,那就像是整個空間一起振動發出的聲音再次出現。“現在你有一個選擇。一個有可能改變你命運的選擇。”
孩子畢竟還小,又處於完全陌生的環境,聽著莫名其妙的話,周圍還有一群古怪的人。
這一切終於是讓孩子哭了出來。
“迷亂。”
聲音最終是在吐出兩個字後消失。
而那哭泣的孩子,也在頃刻間化為了煙霧,消散在空間之中。
被雪蓋住的古建築中,沒有一個人知道一個小生命就此消亡。更沒有人看見,孩子的房間上空,一到金光衝向了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