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其實我一點也不堅強(1 / 1)

要心寧,心寧,心寧自然靜。獨孤離塵告訴自己,要忍······

“多謝兩位大哥。”落落大方,即使落魄至此,獨孤離塵此時此刻也表現出那身為獨孤家大小姐的涵養。這樣的人當年不論是因為什麼而被先帝看上,都不得不說她值得。

“王、王妃請······”兩個護衛原本也是輕視獨孤離塵的,但是看到她的舉動,不知為何他們在這一刻看不到這個女子臉上的傷與醜,他們看到的隻是她高高在上的氣質,溫婉、端莊而又美麗。

莞爾一笑,獨孤離塵毫不掙紮地走進那難掩臭味的馬廄。獨孤離塵不醜,她隻是毀了容罷了,左臉被一巴掌大的略顯暗沉的色澤毀了容。但是此時眾人看到的的確是醜,因為那一臉的血。

可當她如此輕輕一笑的時候,眾人那嘲諷和同情的神色也收了起來,似乎嘲笑和同情用在她身上很不合適,因為她······絲毫不受外界的影響。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獨孤離塵害怕馬,或者說,她害怕這種高大的生物。隻是她知道,她沒有改變的權利,所以她隻能接受,以最樂觀的心態接受。

強忍著害怕與恐怖,獨孤離塵看似大方實則一步一艱難地踏上那肮髒淩亂和帶著恥辱的馬廄。

刺鼻的氣味不是最駭人的,最為駭人的是在夜色下那更顯可怖的馬頭和有力的馬腿。牲口是沒有人性的,它不是看著你瘦弱就不欺負你,一旦發怒起來是難以控製的,這時人很有可能成為它們腳下可以肆意踐踏的死屍,沒有反抗的權利。

靜靜地,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獨孤離塵挑了一個離馬群最遠,最偏僻的小角落蹲了下去。而這個角落是用來放馬飼料的,一臉的血就這麼站在馬廄裏,絲毫不受影響。

不知是圍觀的人太多還是什麼,原本安靜的馬匹變得騷動起來。獨孤離塵有些害怕,嬌弱的身體不受控製地發抖,再加上額頭上的傷讓她有些蹲不穩,整個人更加用力地向角落蹭,然後閉上眼睛獨自承受著這份煎熬和這份痛楚······

原本圍在這裏準備看獨孤離塵笑話的人,看到這個一身火紅嫁衣,一臉血早已凝固的女子身處馬廄卻如同在自己閨房一般自在,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在確定無熱鬧可看時,一個個沒好氣地主動散開了。至於獨孤離塵額頭上的傷勢,沒有人去管,也沒有人願意去管,反正又死不了!

夜更深,露更重。獨孤離塵即使躲在小角落裏也依舊感受得到萬分的寒意,而額頭上的傷則令她昏昏沉沉的。緊緊地拉著好看卻不實用的嫁衣,獨孤離塵在確定了四下無人的時候才睜開眼,任憑恐懼占據自己的心頭······

淚,緩緩流下。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尚書府雖然因她的容貌毀了,可因先帝的命令她雖不受寵但卻沒有受過這樣的恥辱。

其實我一點也不堅強吧?

耳邊傳來馬匹粗嘎的的呼吸聲,身邊冷風環繞。獨孤離塵不止一次在想自己這樣到底值不值得,她是不是應該隨娘親一般一同葬身在那場熊熊烈火之中。

可是一想到是娘親犧牲自己救她出來的場景,獨孤離塵將想去死的想法從腦海中抹殺。她的命是娘親用命換來的,她不可以死,萬般屈辱她一肩挑······

世人皆道生容易,活容易,可是生活不容易,這一刻獨孤離塵是深深地感受到了這一點。在軒王府她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因為她非主非仆。

在軒王府生活了大半多個月,額頭上的傷好了,雖然沒有因為及時醫治而留下了淡淡的疤痕,但是這並不影響什麼,本就是醜女再添一道疤痕也不過如此。

在這大半多個月間,軒王府除了看管馬廄的陳老伯對她照顧有加,別人從未來看過她一眼,宗政軒是直接忽視她的存在。而沒有宗政軒的命令,這王府中的人也不敢讓她搬到其它地方去,她隻能生活在那破爛而又散發著馬糞味的馬廄裏。正如宗政軒所說的,她獨孤離塵的容顏隻配與牲畜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