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醫院的時候,易馨想過千萬遍會出現什麼情況要怎麼應對,但在這一刻,她大腦完全空白。
終於,她完全踏進了那個門,深呼吸鼓足勇氣抬頭,卻發現眼前隻有寬敞的別墅大廳,沒有公公婆婆,沒有小叔子小姑子,也沒有丈夫,隻有傭人。
那一刻,易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想,事實上她不敢置信地來回看了好幾回,確定真的沒人。從這麼多天都沒有人去探望過自己,她便知道不會有熱烈慶祝她康複的場麵。隻是沒想到,她所以為的一堆人在客廳裏對她冷嘲熱諷的情景也沒有。
等腦子可以運轉了,易馨在心裏想:或許在這個家庭,她根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他們連冷嘲熱諷都懶得給她。
還好,那些下人倒沒有蹬鼻子上臉,還是小聲地叫了一聲少奶奶,然後又低頭幹活。唯有福媽真的替她高興,張羅了火盆,非讓她跨過。
在福媽的帶領下,易馨來到了自己的房間。特別寬敞的房間,比普通人家的客廳大上兩倍都不止。布置卻特別的簡單,不僅跟豪華完全不沾邊,甚至可以說根本不像一個女人的房間。
房間的一麵牆是落地窗,窗子開著,十分少見的黑色窗簾跟一隻大大的蝙蝠似的。風比較強的時候,窗簾迎麵撲過來的感覺肯定很恐怖。如果是夜晚一個人睡到朦朦朧朧的時候看到這種情景,恐怕心髒要罷工了。
與落地窗正對著的位置是一張兩米多寬的大床,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子,跟醫院的病床差不多,隻是異常的寬大。枕頭是雙人的,但那明顯的凹陷痕跡讓人明白,這隻有一個人在睡。
床的左側是梳妝台,帶大鏡子的。上麵放了梳子,幾瓶化妝品,和一個手機。
手機?
易馨走過去,將手機拿起來,應該是她的。很普通的聯想手機,綠色滑蓋的。她按下開機鍵,但按了半天也沒反應。她愣了一會才恍然大悟,她住了十幾天的醫院,這應該是沒電了。她在梳妝台的抽屜裏找到了充電器,就插上了。
放下手機,她走向另一側的衣櫃。衣櫃大得誇張,但是裏麵隻有寥寥幾件衣服,都是女人的,孤零零地掛在櫃子裏,看著有些怪異。
房間裏唯一的裝飾,就是牆上的一幅畫。那是《阿甘正傳》裏,阿甘和他兒子一起坐在地上看電視的背影。顯然是從視頻上截下來再經過修剪的,然後放大。本來整個房間特別的冷硬,但這幅畫的存在讓人覺得異常的溫馨。
易馨忍不住伸手,小心地撫摸那幅畫。那也是她最喜歡的畫麵,她覺得那就是幸福。
再次環視這個顯得很空蕩的房間,易馨來到落地床邊,倚著窗子看,風景獨好。窗子正對著花園的小湖,澄清瓦藍的湖水,可以一眼看到底。花草的香味混雜著泥土的芬芳,撲鼻而來,清新舒服。往遠處看,是蒼翠的山脈,綿延向遠方。若再放一張躺椅,躺在裏麵看風景,肯定是一種享受。不過,夜晚一個人在這抱著膝蓋看星星,那種寂寞也很可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