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門口,便看到黑色的賓利徐徐停下。車門打開,商禦風優雅地走了下來。
兩個人擦肩而過,沒有一語。他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進去了。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
易馨深深地吸一口氣,吐出心底的不快。轉身,往院子的後麵走去。她房間對下的地方是一個湖,湖邊有可以坐的地方。
從中午吃了些東西到現在,又一直在宅子裏四處走,肚子已經很餓了。不過看來,她今晚注定要餓肚子而且是露宿“荒野”了。
易馨苦笑著。偌大的園子靜悄悄的,別墅的那點聲音根本熱鬧不了這裏。空中半彎新月灑落淡淡的光,驅淡了四周的黑暗,讓環境不顯得那麼可怕。
雖然才初秋,可是夜裏還是有些涼。而她,隻穿了一件七分袖的雪紡裙。兩手交叉落在手臂上摩挲,心想,希望今晚不會被凍死。
靠在身後的柱子上,她開始想蘇銘。他在幹什麼?
突然想起,她死後到了這個身體,那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否也取代了她的位置,如今正被蘇銘悉心照料著?
思及此,心裏像紮了一根又硬又粗的刺,尖銳地疼。
蘇銘雖然窮,但上進,一直在為他們的未來努力著。他脾氣好,最是溫柔,不管自己怎麼使小性子,他都笑著包容,哄到高興為止。這也是這段情能夠維持至今的原因。雖然她有時候窘迫的生活會讓她想,如果不是跟了蘇銘,她或許不會這樣艱難。也曾想過離開,可從沒有真的那樣做,隻因蘇銘是一個值得交付的人,他們的情也是真真切切的。
此後呢?享受他溫柔的,就會變成另一個女人了嗎?
易馨心裏有一種衝動,想衝到蘇銘的麵前,告訴他自己才是真正的易馨。可是,這夜半三更,還是在離市區這樣遠的地方,怎麼去?
終於,她強忍了許久的眼淚,流了下來。
蘇銘……
夜逐漸的深了,連大宅裏傳來的一點熱鬧都銷聲匿跡。最後一盞燈,歸於黑暗。
易馨縮在大大的柱子後,不停地吞口水,恨不能將自己的身體縮到最小,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她膽子不大,尤其怕鬼之類的東西。每次害怕的時候,她就會用被子把自己整個包起來,做鴕鳥。可現在,別說是被子,就是一件外套都沒有!
抱著自己的膝蓋,後背緊緊地貼著大柱子,易馨將頭埋在膝蓋裏。
四周靜悄悄的,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突然就會刺破寂靜衝出來。她開始覺得背上發冷,甚至在腦海裏幻想出一個可怕的東西正朝她伸出手來。
終於,易馨開始小聲地哭,小聲地呼喚那個一直在保護她的男人。
“蘇銘,蘇銘,我害怕……”
可是,沒有任何的回應。隻有風吹過,滿院子的樹發出沙沙的聲響,就像電影裏僵屍要來的前奏。
“嗚嗚……”
不管她怎麼害怕,夜終究越來越深。萬籟俱靜,讓人害怕。
易馨不敢再哭出聲音,隻有縮著身體咬著嘴唇貼著柱子瑟瑟發抖。努力地在腦子裏想一些別的事情,可是不管怎麼做,最終還是又回到以前看過的恐怖片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