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則是還沒反應過來,隻以為陸玉她們真的要找事,頓時火了。
“你家主兒都沒說話用得著你個奴才哼哼唧唧!”
說著捋起袖子想打人。
柳色涼涼的看了惡女一眼,直接轉身一掌劈暈了小孩,又轉手捏碎了身旁麵攤子上一隻空茶碗,放了一錠碎銀在麵攤老板的手裏,又轉身向惡女拱了拱手:“得罪了。”
之後就退到陸玉身後低頭不語。
柳色的動作一氣嗬成,輕鬆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那兩個擋路的婆子。
陸玉兩人就在一眾目光中揚長而去。
路邊二樓的茶館雅間裏,少年十五六的年紀,一身月白暗紅花色直裰,發間一枚白玉簪,黑漆漆的杏眼望著遠去的陸玉,不知在想什麼。他身後的小伺傻在窗邊,張著嘴指著陸玉的方向:“這...這…那小姑娘搶人不成就對小孩報複?”
小伺覺得他沒看明白,隻能這麼解釋:那富家小姐搶人不成怕那惡女,可是又不甘心,所以才欺負小男孩泄憤然後跑路?
在樓上離得較遠所以聽不到她們的對話,小伺暗自默認那個丫鬟捏碎茶碗是為了嚇唬那兩個婆子,防止她們追上來算賬。
“非也非也。”
隨著清脆的聲音開門而入的,是一年約二十的女子,琥珀色的高腰襦裙,深紅的束帶,兩支步搖斜斜插在雲髻上,妝容精致,華貴而明豔。
女子身後跟著位表情嚴肅的嬤嬤。
大安朝的女子皆有“裙”和“褲”兩種打扮,長褲是開國皇帝洪武帝發明推廣的,大多數女子外出行走方便著長褲,但是麵見客人和重大場合都是要著裙裝的。
“有時候事實的真相並非親眼看到的那樣,安國公世女倒是個聰明的。”
能在安國公府那個深潭安然活到現在還封了世女,怎麼可能是個普通的,要知道陸玉上麵三個嫡親姐姐可都折了。
小伺下跪行禮,少年起身作揖:“四公主。”
四公主洪宣睿頜首:“宋將軍。”
女子是皇後的第二個嫡女,行四。少年是當今唯一的男將軍,宋潤。
話說安國公世女陸玉走出約一條街後,晃了晃頭道:“鳥二啊~”
“屬下在。”
聲音當然不是柳色發出的,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這就是世家才有能力培養的暗衛了。
“去查查剛剛那兩個婆子吧~嗯,那小孩也查一查喲~”
“是。”
陸玉抽出別在後腰上的扇子打開來遮了遮陽光。太陽太大了,初夏的午時有些熱。她找了家看起來很大很幹淨的飯館進去,決定吃完午飯叫輛馬車回去。
到了雅間點完了菜小兒退出,柳色就有些迫不及待:“主兒,奴今天表現可還好?”一雙眼睛閃閃發亮,滿臉期待誇我吧誇我吧的樣子。
陸玉“噗嗤”笑出了聲,拿扇柄輕輕蹭了蹭柳色的臉頰,“好,幹淨利落,有主兒的風格,下月休沐多放你兩天假可好?”
柳色大喜過望:“謝主兒!”
柳色是家生子,父母姐弟都陸玉名下在郊外的莊子上,她二姐生的小侄女今年五歲多,最喜歡粘柳色,柳色也愛和她玩,想不出相差了八歲的倆人咋就能黏糊到一塊。
柳色笑嘻嘻謝過後才想起了什麼,麵有疑惑道:“主兒,您剛才…?”
真的看出那兩個婆子有古怪?古怪的恐怕不止那兩個婆子,巧合的有點過於自然,剛剛好有人賣身葬母,剛剛好有喜歡童男的惡霸經過…
隻怕那小男孩也是提前安排好的,至於那個惡霸,倒像是個傻的。
陸玉則是撅嘴皺眉雙手托腮,“其實我是想等沒人的時候悄悄把那男孩救出來的,沒想到那些人那麼沉不住氣。”
轉頭頭看向窗外,默默哀嚎:尼瑪,走個路都要碰到這種事,難道這就是穿越女的命運?這事要是被有些人知道了,又要拿來做文章了吧…
果不其然,第二日就傳出流言。安國公世女陸玉的名字迅速傳遍江南,流言到最後傳到京城就變成“安國公世女陸玉因為小孩擋道,生氣打了小孩一頓,為了泄憤還把遍體鱗傷的小孩送給當地惡霸,又生生逼死了小孩父母……”
市井傳言說安國公世女小小年紀心狠手辣、鐵石心腸什麼的,沸沸揚揚都傳進了皇宮。
安國公陸念柏因為這事也被參了個“教女不嚴”,被皇上在早朝的時候好一通罵。
氣得安國公把陸玉揍了頓又送去寺廟吃了三個月的素,這是後話。
那一年陸玉十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