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葉夕怒火驟升,忍不住便想給他一拳,按捺了半天,才冷著臉道:“不敢領受師兄的好意,我住這裏就好!”她手指點向地圖上的那靠近墳墓地的院落。
“師妹不再考慮考慮?”長臉青年眯著眼看她。
“就這裏,請登記吧!”葉夕不耐煩地說,一把將自己的身份令牌拍在桌子上。
“切!在青冥門還裝什麼冰清玉潔,以為自己是名門正派的女弟子啊!”長臉青年一邊拿起玉牌,一邊很是不屑地嘀咕著。
葉夕上下牙床頂在一起,感覺滿腔的邪火騰騰地要往外冒,攥起的拳頭,那是忍了再忍。
長臉青年拿了令牌,慢吞吞地打了幾個法訣進去,再懶洋洋地扔回給她:“行了!”
葉夕一把抓住玉牌,轉身就走。
身後,長臉青年歡叫道:“師妹,如果住不習慣,夜間害怕,還是可以過來找我的!哈哈哈!”
葉夕鐵青著臉走到庶務堂外頭,隨即給穀旭發了張傳訊符,問:“青冥門禁不禁同門互鬥?”
穀旭很快回了消息:“不禁。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見到個很欠扁的人!”
葉夕先回了穀旭,扭頭看身後的庶務堂:那人叫衛什麼來著?管他呢,反正以後見一次打一次!
另一邊,穀旭疑惑起來:欠扁的人?葉師妹說的是誰?
……
生平頭一回被人這樣調戲,葉夕難得的生了一整天的氣。等她來到那個新住所,心裏的火氣就更大了。
新住所比起她原先在玉秀山腰的洞府,真是一個天一個地!甚至比她那淩海派西陵茶園的小木屋還不如。
說是單人住的小院落,其實就一間瓦片屋,周圍圈了圈籬笆,別的什麼都沒有。推門一看,煙塵四漫,也不知多少年沒人住了。再仔細一瞧,很好,窗戶掉了半扇,屋子一角還長了棵碗口粗的小樹,把上方屋頂戳了個大窟窿,屋梁斷折,碎瓦掉了一地。
這絕對是她見過的最破的屋子!
除了屋子本身的破爛,這房子所處的地方也著實讓人覺得晦氣。前邊數百米開外就是青冥門的墳場。雖說修士不比俗世之人,大多不怎麼看重身後之事,比起給死後的皮囊安墳立墓,他們更在意能否順利真靈轉世、重踏修途,但凡事總會有些例外,另有些死者親友也需要有個念想啥的,那這墳墓總還是會有一些的。
青冥門這片墳場積累了幾千年,多少也成了點規模了。葉夕遠遠眺了下,嗬,鄰居還真不少。
她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那個庶務堂的弟子是故意給了她這麼兩個差勁的住處選,因為她在走過來的路上明明看到落雨峰上還有不少空置的小院子,每一個都比她這個新住所要好上許多倍。那些才叫真正的獨門獨院,而她眼前這個,說它是屋子,那都是抬舉!
靠!真是賤人!見一次打兩次!
氣歸氣,葉夕卻也不想回過頭去找季珊,她不想讓自己養成事事依賴的習慣,仙途漫漫,誰又能讓誰依靠永久?
觀察過環境,她開始動手整理房屋。先用滌塵術把積塵去除,接著將那棵長在屋內的樹給移植到室外,順便把地麵重新平整了一下,把碎瓦和斷梁也都清理幹淨,之後是修理壞了的窗戶,換上新窗紗,最後是修補屋頂,這個有點麻煩,需要伐木做梁,還得燒土製瓦。
葉夕的木工手藝和磚窯手藝都不怎樣,忙活了半天,才重新架好房梁。接下來她就真的沒辦法了,製瓦需要陶泥和窯墩,她不可能為了做幾張瓦片特地去篩泥、起窯墩,想了想隻好把木板拚接起來直接鋪在了屋頂上,反正能遮風擋雨就行。
一直忙到天擦黑,她總算將屋子整出了個能住人的模樣,不過屋裏麵家具什麼的還是沒有的,整個就是四麵牆加一個屋頂,真真正正的家徒四壁。
葉夕往地麵上放個蒲團,蹲坐在上麵,環目看空蕩蕩的四周,悠悠歎了口氣。
先就這麼著吧!好歹比露宿荒野強。從築基到現在,她都幾天幾夜沒合過眼、沒喝過水、沒吃過東西,至於一開始想泡的那個澡就更別提了。
想想這日子過得也真是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