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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旭剛到達落雨峰葉夕的新住處,就看到自家靈寵白白的肚皮朝天,躺在地上裝死,旁邊葉夕坐在一根樹枝上,指尖滴溜溜地轉著一枚小方印,意態悠閑。
“穀師兄。”見人到來,她從樹枝上跳下來,打招呼。
穀旭微一點頭:“葉師妹,給你添麻煩。”轉頭看向小綠龜,喝道,“還不快給我起來!”
聽得喝聲,小綠龜顫巍巍地睜開眼,再也不敢裝暈了。“主人~~”它委委屈屈地叫著。
穀旭眉頭直打結:“再不起來,你就不用起來了!”
話一出口,隻見小綠龜身上綠色靈光一繞,當即變幻成一個綠衣少年,從地上翻身站起,速度之迅快,動作之敏捷,讓旁邊的葉夕看得又是驚異,又是好笑。
“咦,怎麼變了樣子了?”她奇道。眼前的綠衣少年眉目清秀,身量隻及她的肩膀,除了頭發是淺綠色的,皮膚微青,眼眸透點墨綠,與一般的人類少年並無太大差異,在築基期妖類之中,它這算是化形得比較完美的了。
綠衣少年含羞帶怯地望了葉夕一眼,又回頭向穀旭行禮:“主人!”
穀旭皺眉看著他:“壽山,你又惹什麼事了?”
聞言,那名喚壽山的綠衣少年咬咬嘴唇,又偷眼瞅瞅葉夕,到底不敢當麵告狀。他想著,這女人來頭這麼大,怕是連主人也沒法子收拾她,他的屋子怕是真的要不回來了。唉,不能讓主人為此犯愁,這苦楚他隻能自己吞咽下了。
少年委委屈屈的小模樣讓葉夕看得十分牙酸,他要還是那粗漢子模樣,旁人一看也不會有啥想法,偏偏他這一變身,頓時顯得她以大欺小了。
“穀師兄,事情是這樣的……”她想想,覺得這事還是由她來複述比較好,於是將穀旭拉到了一邊。
嘀嘀咕咕一通話說下來,穀旭瞄向壽山的眼光越來越犀利:這家夥還能更丟人一點嗎?
壽山在他的目光之下,恨不能重新變回原形,躲進那龜殼之中。嗚嗚,這女人顛倒黑白,占了他的屋子,還要在主人麵前說他壞話,難怪話本子上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穀旭很是不好意思地向葉夕致歉:“葉師妹,實在抱歉,是朝陽管教不嚴……”
嗚嗚,還要主人向她道歉,太可惡了!可憐主人這般英明神武、豐神俊逸,卻要向這麼個臭丫頭低頭!壽山心中無比悲憤、悲涼、悲戚,既為自己也為他的主人。
“不過是誤會一場,師兄不必在意……”
都告完狀了,還充當好人,可惡!可惡!壽山將小牙咬得“嘰嘰”響。
穀旭一回眼正好將它這神情看在眼內,氣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壽山囁囁喏喏了好半天,到底還是不甘心:“主人,這屋子真的是我的地盤,主人你外出的八年,我都是在這裏玩耍的。”
“你不是說你在這裏住了百多年了嗎?”葉夕反問他。
壽山小聲嘀咕道:“誇張一下嘛!”
穀旭十分無語:“之前沒人住,你占了這地方也無妨,但現在屋子已歸了葉師妹,你便不能再來這裏打擾!”
主人有令,身為靈寵不可不從,壽山再心有不甘,也隻好應是。“那我種在裏麵的樹呢?”他又問。
“原來屋子裏麵的樹是你種的?有你這麼種樹的嗎?把屋頂都給戳破了!”葉夕真是被他給打敗了。
壽山不吭聲了。
養了隻這麼愚蠢的靈寵,身為主人的穀旭臉上亦是無光:“抱歉,葉師妹,這屋子我會負責修理好的。”
“不用了,不用了。”葉夕連連搖首,她怎麼敢勞動結丹真人來給她修屋頂。
穀旭想了想,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玲瓏小巧的房屋模型:“這間玲瓏屋,算是我給師妹的賠禮。”
這也太財大氣粗了吧!葉夕驚呆了。玲瓏屋是一種隨身法寶,按上靈石就能啟動,放出手心,見風就長,可謂是外出旅行、荒郊露宿之必備。這麼一間玲瓏屋少說也價值數十萬中品靈石,她怎麼好意思收下,連忙推辭。
穀旭臉皮微紅,手裏托著玲瓏屋有些無所適從。
壽山待在一旁,也是吃驚:“主人,這屋子可不便宜!嗚嗚,主人你對我實在太好了,壽山不要你為我破費,我惹的禍我自己負責!”說著,他從兜裏掏出一個圓圓的東西,硬塞到葉夕手裏,“喏,這是我珍藏多年的蛋,賠你的屋子!”
葉夕低頭看手中的圓形物體,這是石頭吧,怎麼說是蛋呢?
她抬頭看穀旭,嘴角擠出一絲笑:“穀師兄,我還是更喜歡這……蛋,這玲瓏屋您還是收回吧!”
穀旭看著她,默默將屋子收回,側頭瞄向一臉得色的壽山,真想踹他一腳。
“葉師妹,那……我先告辭了。”
“師兄慢走。”葉夕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