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郭邦逸
君子義以為質,得義為重,失義為輕;由義為榮,背義為辱。輕重榮辱,惟義與否,科甲名位,何如損於我,豈足言哉!
聖賢與我同類,此心此理誰能異之。
氣稟益下,其工益勞,此聖人、賢人、眾人之辨也。
古人惟見得此理,故曰「予何人也,舜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學者必已聞道,然後知其不可須臾離,知其不可須臾離,然後能戒慎不睹,恐懼不聞。
與潘文叔
今日風俗已積壞,人才已積衰,公儲民力已積耗。惟新之政,亦良難哉。
與薛象先
荊公之學,未得其正,而才宏誌篤,適足以敗天下。
天下之理但當論是非,豈當論異同?異端之說出於孔子。
此理所在,豈容不同!不同此理,則異端矣。
與羅春伯
來書乃謂‘自家屋裏人',不亦陋乎?來書言朱、林之事,謂‘自家屋裏人,自相矛盾'。不知孰為他家?古人但問是非邪正,不問自家他家。君子之心未嚐不欲其去非而就是,舍邪而適正。至其怙終不悛,則當為「決」之上六矣。舜於四凶,孔子於少正卯,亦治其家人耳。
與鄭溥之
此心之靈苟無壅蔽昧沒,則痛癢無不知者。國之治忽,民之休戚,彝倫之敘,士大夫學問之是非,心術之邪正,接於耳目而冥於其心,則此心之靈,必有壅蔽昧沒者矣。在物者亦在己之驗也。何往而不可以致吾反求之功?
格君心之非,引之於當道,安得不用極?此責難所以為恭,而不以舜之所以事堯事君者,所以為不敬其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