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又是這個夢。
扭曲的天空,如同梵高的油畫一樣抽象,讓人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大地是一片巨大無暇的白玉,風格古樸的建築從地麵生長出來,牆體沒有找到一絲縫隙,然而,一切都毫無光澤,或者是根本沒有光這一現象存在。方尚能夠看到這裏一切,但直接思維告訴他,這裏沒有光。
這是一個殘缺的世界,消失了光的世界。
這次的白玉世界與上一次稍微有點不同,遠處那道巨大的白玉門打開了一條縫隙,天空上的白玉鏡顯示一連串的數字:124:30:23,像極了電子手表上的計時器畫麵,最後麵的兩位數字正一秒一秒地削減。
方尚不知道怎麼出去,索性就走上白玉橋,向著遠處那扇高聳入天的白玉門走去。這道橋看似隻有幾千米,但上次方尚在上麵走了很久,發現根本走不到盡頭,似乎橋上的空間被某種力量扭曲,所看到的距離與實際距離完全不同。這次他走到橋上,權當打發時間。
透過白玉門的縫隙,方尚看到門內的世界,整個人被深深地震撼到。
一個巨大的金球,通體冒著神聖的金光,它的直徑至少有五百米,以氣死牛頓的方式懸浮在半空中,如同一座巨型的山峰。他砸了砸嘴巴:“難道這世界的光都被它吸走了?”
金球下方,可以窺見一些白玉金磚蓋成的亭台樓閣,還有枯死的荷花池,路邊停放著白玉馬車,連拉扯的馬也是白玉雕成,是模具,還某種高級科技,吃汽油的白玉馬車(別怪方尚想象力差,他所能想到的燃料就隻有汽油了)?天空還凝固著成片相連的白玉宮殿,可惜都已經失去光澤,不然必定是金碧輝煌的景象。
門後麵除了金球外,其他事物跟外麵一樣,都給人一種缺失光的感覺,即便金球的金光照耀四方,但其他事物仍然沒有表現出光應有的現象。
門後麵好像一個獨立的世界,但又似乎跟門外的世界是相連的,十分古怪,它們共同的特點都是已經停滯了的,天空扭曲而可怕,下方宛如一片死城,也不知裏麵的世界是否斷水斷電了,路邊攤的東西還能吃否,物業還收不收費?
就在方尚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傳來‘滴!滴!滴!’的響聲,一睜眼,發現天已經大亮,他眯著眼嘟噥著:“難道我遇到超現實的靈異事件了,睡夢中墮入異空間。”
方尚絕對不相信白玉世界是夢境,因為那裏一切都是那麼真實,以至於可以感受到空間的連續變動,有著證明空間是存在的證據,還能說那是夢境麼?他抓起響個不停的手機,關掉鬧鍾,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十五了,還十五分鍾就上課,看了另外三隻,仍然睡的死死的,鬧鍾都吵不醒他們。
“糟糕,今天早上是老妖婆的課,要是遲到的話這學期的‘法律基礎’就直接零分。”方尚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四,急忙跳一床拍醒還在死睡的三人。
不等他們抱怨,方尚連忙說道:“沒時間解析了,今天老妖婆的課。”
幾乎創造吉尼斯紀錄,方尚隻用兩分鍾就刷好牙、洗好臉、換好衣服衝出宿舍,其他三人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隨後不知誰在宿舍裏麵爆出慘烈的喊聲:“糟糕,老妖婆的課,兄弟們趕緊跑啊!”
喊聲之淒厲,如同殺豬,也隻有周浩能夠喊出這樣的聲音,樓上不知那個被吵醒的回了一句:“吵什麼吵!不知今天周末啊!”
方尚從飯堂一路到教學區,發現周圍的人不知為何總是在背後指指點點,這讓他一陣惡寒,就像被人戳脊梁骨一樣。雖說自己身為靈異協會的一支公,在學校裏也是小有名氣,就連花花公子陸卓航都認識自己名號,但也沒理由這麼多人議論自己啊?方尚實在是百思不得騎姐。
課室講台上站著一個金邊眼鏡框的更年期婦女,身材消瘦,一身黑色職業套裝,她那雙如同刀子的眼睛在課室裏來回掃動,冷峻的表情如同麵對階級敵人一般,方尚都懷疑是不是全班所有人都跟她有隔世恩怨,要不然上天怎麼會安排一個這樣一個折翼的老師過來這所三流大學教書。
就在上課鈴響起的前一刻,他宿舍的三隻從前門魚貫而入,就連周浩那脂肪組成的身體都能如此敏捷,如同一條活泥鰍滑進座位上。果然,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三隻牲口剛坐下來,就苦大深仇地盯著方尚,方尚覺得他們手中要是有火把的話,一定會燒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