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1章 第一章 與父親的邂逅、被告知的命運(1 / 3)

第一章

與父親的邂逅、被告知的命運

盡管迎接了第二學期的到來,大地在燦爛的陽光照射之下,連日來都是持續著高溫的天氣,操場上也可見到蒸騰的水氣。

“喂!這鬼天氣到底要熱到什麼時候啊!”

“不是有句話叫心靜自然涼嗎?而且反正你是禿頭,天氣熱也比我們好過多了吧?”

聽見加持豪鐵撫摸著剃光的腦袋,像是拜訪客戶的業務員般發牢騷,來棲真那實撩了撩飄逸的頭發,銳利無比地加以吐槽。

“拜托!我可不是天生禿頭,我隻是把頭發剃掉而已!再說剃掉頭發,腦袋受日光直接照射也是很熱的哦?隻要試過一次你就會明白了,需要剃刀的話我可以借你。”

“我才不需要!你這大塊頭讓人看了更熱!”

被真那實的碧眼狠瞪,豪鐵勉力縮起龐大的身軀。無奈他原本就是特大號的尺寸,再怎麼縮也是沒什麼效果。

“……姑且不論腦袋的表麵是否光滑,加持的尊容本來就是通風不良啊。”

擦著吉他的王子真太郎話中帶刺。那幾乎可以解釋成侮辱了,但是聽見他這小聲嘟囔的人,也隻有善於見風使舵的葦原音矢一個人而已。

原本也應該加入吐槽行列的音矢,卻正獨自因為炎熱以外的原因而痛苦難當。

“肚子好難受……”

音矢像個有了八個月身孕的孕婦般,撫摸著快撐爆的肚子,強忍著腸胃不適所帶來的嘔吐感。

事情是這樣的。

除了掌管葦原神社廚房的巫女小梅交給他的便當之外,未婚妻大內齋以及青梅竹馬的真那實,兩人也各自親手精心為音矢做了便當。

這對音矢來說已經是例行公事了,雖然小梅見到齋在廚房忙東忙西,便會體貼地替音矢調整便當的份量,但是齋和真那實卻總是替音矢準備特大號的便當。

就算音矢是正值發育期的十七歲,但是將那些便當全部一掃而空之後,他的腸胃早已超越了飽足的境界,到達痛苦的地步了。

“音矢先生,我想您差不多也該餓了,所以為您準備了點心。”

齋臉上的笑容好似獨占陽光的花朵般閃閃發亮,伸手遞上了看似手製的蛋糕。

“呃,我……”

音矢的肚子雖已脹得連呼吸都覺得痛苦,可是一個美少女笑容可掬地遞上蛋糕,在她的氣勢壓迫之下,音矢的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溫柔的音矢並不想傷害到她,然而他卻沒注意到,那份溫柔極有可能會縮短他的壽命。

“大家的份我都有準備,所以您可以盡情享用。”

“嗯、好的……”

音矢的視線在眼前的蛋糕和齋的笑容間來回,困擾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於是嚐試向盟友豪鐵發出求救信號。

“阿音,你當然會吃下去吧?”

說著,豪鐵朝音矢的背上用力一拍。

雖然看就知道音矢很痛苦,但是吃不下卻不敢老實明言是音矢的錯;再說如果換成是他,隻要是女孩子給他吃的東西,不管那是蛋糕還是時鍾,就算會撐到肚子爆炸,豪鐵都有自信能夠吃下去。

簡單來說,千錯萬錯都是音矢的錯,豪鐵可是羨慕得不得了。

明白了豪鐵不肯相助,音矢隻好戰戰兢兢地拿起盛蛋糕的碟子。

“啊,好,我吃,我這就開動了。”

“我也有準備茶水,請您盡量享用。”

“好、好的。”

所謂歡喜的悲鳴,指的應該就是這種情況吧。

雖說現在音矢真正需要的東西,並不是蛋糕而是腸胃藥,但是齋這麼做也是出於一番好意,音矢也不好辜負她的心意。

“您覺得如何呢?音矢先生,這是我第一次做蛋糕,所以沒什麼自信……”

齋的手上拿著餐盤,以看似不安卻又帶著喜悅的表情,窺視音矢的反應。

到了這個地步,他不吃也不行了。

音矢心一橫,拿起叉子,手上的動作仿佛是要拆解炸彈一般,切了一塊蛋糕放入口中。

香甜的蛋糕入口即化。這果然是一個在上麵擠了滿滿的奶油、具有強烈甜度的蛋糕。

然而齋可是轉來一個星期就得到眾人封賜“甜食大師”封號的人,事情不可能如此單純,絕不可以小看這塊蛋糕。就算外表看起來已經很甜,實際甜度一定是壓倒性地遠遠超出其上。

首先一眼看上去,從蛋糕上灑滿的糖煮栗子和紅豆泥,就可將齋創意獨特的激烈甜度窺知一二了。

加上蛋糕中所夾的餡,並非帶有酸味的水果,而是紅豆沙。

那每一樣都是齋最喜愛的食物,可見這是充滿了愛情的特製蛋糕。

那幾乎達到三個巨蛋球場的甜度,讓音矢不禁熱淚盈眶。

“那、那個、音矢先生……這個蛋糕不合您的口味嗎?”

事實上這已經無關美味不美味了,劇烈的甜度就像重量級拳擊手使出的腹部重擊,讓音矢的下腹部隱隱作痛。

然而音矢還是麵帶微笑地如此說道:

“沒那回事,這蛋糕非常美味哦。”

對於音矢的回答,她似乎解釋成“好吃到眼淚都流出來了”的樣子。

隻見齋高興得泛紅了臉頰。

為了尋求甜味以外的味覺,以及設法將咀嚼在口中甜得要死的混沌之物吞落肚中,音矢將茶灌入口中——隻要將它吞到肚子裏,那麼剩下來要做的就是和腸胃不適奮戰了。

“音矢,我也有做點心帶來哦。”

這次換成真那實拿出了一個布包。

“謝、謝謝你,真那實。”

音矢迫不及待地將真那實遞給他的布包一把搶來。

雖然音矢現在吃到腹脹又想吐,正處於食物隨時會逆流而出的狀態,不過他想到真那實最愛吃辣的食物。

今天便當的配菜裏,也有香辣炸蓮藕,以及灑上混合青辣椒和墨西哥紅辣椒粉的配菜。

雖說是點心,但既然是真那實送的,想必也是辣味的點心,剛好可以給他軟弱的胃注入一劑強心針。此時音矢腦中浮現出青辣椒和紅辣椒歡欣飛舞的景象。

“咦……”

音矢抱著一絲希望打開布包一看,他的手登時僵住不動。

“怎麼了?我偶爾也想做些甜食,所以做了蛋糕。”

真那實這句絕望之語,狠狠刺入音矢停擺的腦中。

就在音矢要萬念俱灰之際,及時懸崖勒馬地勸住自己:慢著慢著!先別那麼快放棄。雖說是蛋糕,但這可是真那實做的耶!依照至今為止的行為模式來看,她一定有在出人意料之處添加了辣味,絕對是這樣沒錯。

經過這段日子,看來我也學聰明了。音矢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努力保持鎮靜。

“那麼我就開動了。”

沒想到辣有時候比甜還要好,盡管吃真那實親手做的料理,有好幾次都快把自己辣死,不過倒也不是真的死了。音矢在心中默念著阿彌陀佛,然後閉上眼睛,對著蛋糕一口咬下去。

“——嗚……”

在口中擴散的甜味令音矢說不出話來。

不管怎麼尋找,這蛋糕裏麵都沒有一絲辣的成分在;而且比起齋的蛋糕,它執拗的甜度別說是舌尖,甚至連牙齦都要被甜得融化了。

齋的蛋糕雖然也很甜,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她在豆沙裏有加入鹽來佐味;反觀真那實的蛋糕,就隻有甜一個字可言,應該說……那是至極的甜度。如果要比喻的話,音矢就像是遭職業拳擊手用球棒猛敲腦袋一般,被那蛋糕甜到頭暈眼花。

“嗚?{注1:日文的好吃(umai)也是以“嗚”的音開頭,所以真那實才會有此誤解}你是想說好吃是吧?對吧對吧,好吃到讓你說不出話來了呢。”

齋也是這樣,戀愛中的少女總是積極樂觀,就算是秋老虎的九月陽光,與之相比也要為之失色,講難聽點就是傻到極點、癡到家了。

音矢仰望著兩位少女心花怒放的笑容,心中雖然感到難以言喻的苦悶,但是那種感覺他一來無法用言語形容,二來也不敢說出口,所以隻好把精神集中在解決眼前的蛋糕上。

除了天氣炎熱所造成的汗水之外,音矢還感覺到冷汗和油汗自毛孔滲出。他將那隻有甜味的物體胡亂咀嚼一番,然後一口氣吞了下去。

“太好了,我做到了……”

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盤子,音矢忍不住低聲自語道。

那是一種奇妙的成就感。

接下來就隻剩下和胃痛的孤獨之戰了。

“啊~~熱死人啦,還是女孩子比較好,這種時候隻要扇一扇裙子就很涼快了吧。”

豪鐵一邊享用著齋所分發的蛋糕,一邊執拗地重複著“好熱”兩個字。就音矢記憶所及,同樣的話豪鐵似乎說了十次以上。

“你煩不煩啊!一直嚷著好熱好熱!而且你說那什麼話,什麼叫女孩子比較好,那是什麼謬論啊?”

“啊~~因為穿裙子不是很涼快嗎?”

“裙子是很好,但你要不要穿一次胸罩試試看?又熱又會汗濕粘在身上,而且鋼圈卡在那裏會很癢。等你體驗過那種不愉快的感覺,再來說這種話也不遲!你說對吧,小齋?”

“是呀,內衣會壓迫著身體,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真不想穿呢。”

“這個嘛……不穿會有問題吧,小齋你該不會平常就沒穿胸罩?”

“是的,我有時是沒穿內衣的。”

隻聽見喀的一聲,豪鐵與音矢的桌子發出聲響。

“因為小梅小姐曾經教我,不穿胸罩胸部會下垂,所以我盡量會穿上。不過或許是還穿不習慣的關係,我常常會忘記穿……”

“這、這樣啊……該不會連內褲也忘記穿吧?”

這次真那實的問題,讓豪鐵和音矢都忍不住屏息等待回答。

“起初我有好幾次忘記穿,但是在被薰子小姐訓誡過之後,我就不曾忘記了。”

“……也就是剛到這裏的時候常忘記穿呀。”

聽了齋的回答,真那實露出困惑的笑容。

聽她這麼一說,真那實才想起曾經有一段時間,她見到齋的胸部搖晃看起來格外生動鮮明。每當那種時候,除了隻愛吉他的王子之外,豪鐵和音矢的反應都會異於往常,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沒想到這樣的誘惑方式也是有效的啊,真那實的腦中轉著這樣的念頭。

不管怎麼說,不穿內褲是不可能的就是了。

有別於一個人暗自策畫的真那實,另外三個男生的思考早已超過困惑狀態,有如脫韁野馬四處亂竄,缺少了指引而無法回歸正途。

隻見豪鐵傻笑著僵住不動,而音矢則是坐立不安,視線在社辦四處遊走。

沒想到齋竟然有忘記穿內衣的時期,啊啊~~真想回到那段日子呀。

兩人背後有把火焰在燃燒。

王子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將歎出的氣吹在吉他上,專心致誌地擦著吉他,看來連歎氣他都要有效利用。

“可、可是啊……!穿裙子真的很涼對吧?”

最先恢複正常的豪鐵紅著臉向真那實提出問題。看來越是好色的人,害羞的時間也就越短。

“女生不是常常在教室裏扇裙子嗎?”

“也是啦,那樣做的確是涼快一些。”

正當真那實打算拎起裙子扇涼時,豪鐵立即迅速翻轉他經過鍛煉的右臂。

隻見一台數位相機在開啟電源的同時,鏡頭也迫不急待地彈出,朝著真那實裙底若隱若現的內褲對焦。那台數位相機是豪鐵從事好幾天領日薪的肉體勞動打工才買到,是現在擁有最快自動對焦功能的數位相機,而如今正是鏡頭清楚捕捉到內褲花紋的瞬間。

“呣咕!”

接著豪鐵發出奇特的叫聲,那台最新型的數位相機也被打落地上——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被踢落的。

“你幹什麼啦!?”

“那是我的台詞吧!說什麼天氣好熱之類的話題,實際上你打從一開始就是在打這個主意吧!”

“噗!”

真那實高高舉起腳,朝豪鐵剃光的頭頂重重踢下。這精彩的一踢正中要害,當場將豪鐵擊倒在地。

“咕,沒想到連這都被你看透了……”

“你的腦袋在想什麼,我還會不清楚嗎?”

豪鐵注視著由新品化為廢鐵的數位相機,失望地垂下頭來。其實隻要他稍微抬起頭,就可以看到仍舉著腳的真那實裙底風光;不過對他而言,偷窺內褲和偷拍的意義似乎完全不同。

“你那副尊容雖然通風不良,卻很容易被人看透呀。”

王子,這種時候你還說笑啊。音矢雖然想如此吐槽,但其實他的內心十分慶幸這習以為常的景象。

因為音矢差一點就要失去這既快樂又有趣的日常生活,而且誰也無法保證這樣的生活能持續到什麼時候。

即使到了現在,音矢還是沒有一天不想起那次集訓所發生的慘烈戰鬥。

他們與搭訕齋和真那實卻慘遭擊倒,最後化成禍津神的男人戰鬥。

在眾人受到結界阻擋的情況下,隻有音矢、齋、真那實、小梅四人孤軍奮戰。幸虧後來豪鐵與其叔父豪力趕到,以及多了王子的參戰,他們才好不容易扭轉戰局,戰勝了禍津神。

然而勝利的喜悅卻是十分短暫。

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阻擋在滿身瘡痍的音矢等人前方。

麵對那名具有高強靈力、既非禍津神也非人類的男人,戰鬥呈現一麵倒的悲慘景況。雙方實力差距懸殊,在他麵前音矢連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甚至讓他有了戰死的覺悟。就在眾人即將絕望之時……

時常來神社遊玩的神秘少女兔貴子,以神聖不可侵犯的姿態現身。

男人的麵具在兔貴子的一喝之下破裂,之後那個男人所說的話,更讓兔貴子以外的在場眾人全部瞠目結舌。

“——我是葦原響一郎,是給予世人死亡安息之神。”

“——好久不見了,我的兒子音矢啊。”

那名恭敬有禮地鞠躬行禮,並且自稱是“神”的男人……

竟然就是音矢的親生父親!

父親應該已經死了啊——音矢在朦朧的意識中目睹難以置信的光景,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父親的長相並不存在於音矢的記憶當中,因為父親既沒有留下遺照,相簿裏也沒有父親的照片,對此幼年時期的音矢也曾感到不可思議。

不過在唯一的血親弦而,以及親如家人的巫女們陪伴之下,音矢的生活也算是相當幸福,所以這個疑問也就沒有浮出台麵。

而且音矢還擁有響一郎所愛用的Stratocaster電吉他。對音矢來說,那是父親留下唯一的“遺物”;每當彈起Stratocaster,音矢都可以感覺到父親在對自己說話。自從重拾這把曾經一度舍棄的吉他以來,音矢便一直十分珍惜這把吉他。

對音矢來說,父親響一郎還活著的事實自然是不小的衝擊。

再加上響一郎竟然以若無其事的態度,說出“是為了殺死音矢而來”這句話。

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和父親再會,音矢受到的打擊自是非比尋常。

“音矢!現在可不是垂頭喪氣的時候!”

被兔貴子這麼一喝,音矢猛然驚醒過來。或許是薰子和小梅的治療有了效果,原本散離的意識也逐漸恢複過來。

隻見齋手上拿著神樂鈴,真那實緊握著貝斯,風花抱著雅樂器,三人雖然都擔心音矢,卻仍持續與響一郎對峙著。

“站起來!音矢!馬上重組禦神樂和響一郎戰鬥!”

兔貴子清澈的聲音,大大撼動了音矢的心。

“禦神樂”這個詞語,將音矢混亂的意識又拉了回來。

單純是刻印在胸中身為神樂主的自覺,促使著音矢振作站起。

“……抱歉了,各位。”

音矢在薰子的攙扶下站起,並將視線移向阻擋在麵前的響一郎。

“你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想要為了必須守護的人而戰嗎?”

響一郎注視音矢的眼神,並不是見到兔貴子時那種充滿殺意的眼神,看起來帶著溫柔與憂愁。響一郎搖著頭像是要勸音矢放棄,不過音矢卻以正直的目光看著響一郎。

“爸爸……爸,你錯了。”

音矢重新握起吉他,並且對齋、真那實、薰子、小梅、風花以及兔貴子使了個眼色。

必須要重組禦神樂才行。

“你說我什麼地方錯了呢,音矢?”

“就是因為有必須守護的人,所以我才會戰鬥;如果必須守護的人不在了,那麼戰鬥也沒有意義了。”

看著平靜道出決心的音矢,響一郎的眼神中浮現出憐憫之色。

“你真的認為那是正確的嗎?”

“就是因為我認為是正確的,所以才說爸你錯了。”

聽到音矢平靜地說出這番話,響一郎微笑著點了點頭,這個舉動仿佛像是聽見了小孩子所懷抱的夢想一般。

“這樣啊。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在場的巫女們全都陣亡了,到時你還會選擇戰鬥嗎?”

響一郎的目光直視著音矢。

地上麵具的碎片宛如受到操縱,開始聚集到響一郎的手中,好似四散的水銀融合一般,恢複成原本的鐵麵具。

——我當然會選擇戰鬥!

音矢緊握吉他、站穩腳步,擺出應戰姿勢作為回答。

被正麵問到這個問題,音矢無法自信地斷言。如果真的變成那樣,我會……?不,就是因為不想讓那種事情發生,所以我才會戰鬥的啊!

“還在拖拖拉拉什麼呀!快點演奏禦神樂!”

“我知道了,兔貴子。”

音矢說著抓住匹克,開始演奏起“鎮魂響音”。

即使撫按琴格線的手指滲出鮮血,吉他的音色也顯得晦暗,音矢仍是毫不放棄地全神貫注在演奏上。

然而由於擴音器遭到破壞,吉他的聲音出不來,寧靜的大殿之內隻聽到撥弦的聲音響動而已。

隨即真那實的貝斯、小梅的羯鼓,以及薰子、風花的笛聲也跟著加入旋律之中。

“嗬嗬嗬,你演奏的音色根本已經是有氣無力。你不覺得用一件發不出聲音的樂器戰鬥,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嗎?”

“——才、才不是不可能呢。”

王子發出了虛弱的呐喊。

刹那間——鏘~~~~

吉他與貝斯突然以極大的音量響起。

朝損壞的擴音器看去,隻見王子拋下了珍愛的吉他,將燒熔斷裂的電線用從自己吉他抽出的琴弦接上,以應急的方式讓擴音器複原了。

“葦原,我不行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即使這時的王子處於“我活在世上對不起大家”的狀態,同伴有危機他也無法坐視不管,所以趁著響一郎正為兔貴子的登場而分神的空隙,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將擴音器修好了。

“謝了,王子!”

力量逐漸自音矢的體內湧出,他的腦海閃過豪鐵曾說過“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啊”的這句話。見到拚命保護他的齋和真那實,還有王子充滿勇氣的支援,這一切都深深沁入音矢的心中,並且化成他源源不絕的力量。

他的右手又找回力量緊握琴頸,左手的匹克激烈彈撥著吉他弦。

音矢得到了力量,奮力操縱著吉他。他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當然,他的傷勢並未痊愈,而是想要保護眾人的精神力淩駕了肉體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