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肅這人還挺好色的,竟私下對龐統說,有個肉鋪老板的女兒長得漂亮,他想娶為妻室。龐統心想:“古代人結婚也早,男人好色倒也正常。”就沒放心上,誰料這李肅卻為了這才十四歲的女孩子和人打起了賭。
九月,秋風徐徐,落葉從腳邊滾過。龐統去市集買了禽肉,回家時路經一巷,聽得內裏嘈雜,一口男聲較為熟悉。而後一名少年臉色蒼白的從巷內跑了出來。他疑惑地看了看那個穿戴高檔的少年,一副逃命的樣子。小巷深處的一股令人不安的氣味撫麵而來。龐統倒吸了口冷氣,提著一個竹籃走了進去。幽暗的巷尾,新鮮血液的那股味道刺鼻叫人難耐。一少年躺於血泊之內,仰麵朝天張著嘴巴,兩眼直瞪瞪地望入虛空中,右手還緊緊地握著一根木棍,左手拽著拳頭。龐統看得頭皮發麻,臉色微青,雙手瑟瑟發抖。抬頭一看,屍體旁邊立著兩人。一人赫然是李肅,另一人是呂布。他搖頭心歎道:“這兩個王八蛋,小小年紀就搞出人命了,我得快跑。”兩人見了他也是一臉的驚慌。
龐統硬是擠出個笑容說道:“你們先忙,我有事……”誰料,那呂布劍眉縮緊,嚇得龐統心跳加快。隻聽得呂布說道:“人是我失手打死的,我去自首。”
李肅一把拽住他,雙目寒光驟起,冷冷地說道:“是我提議打賭的,你去自首,也把我給連累了,我父親非打死我不可。你怎麼不想想,你打死人,傳了出去,你師父名聲都要被你搞臭了。”
呂布臉色微變,明顯猶豫了。本來要走的龐統,見狀卻是不打算置之不理。他心想:“不是每個人生下來都是邪惡的,隻是由於所處的朋友、環境而改變的。看呂布也不像很凶惡的人,如果能夠把他引上正道,也不失為一件美德。”
他便清了清喉嚨,問道:“你們也別急啊,到底怎麼搞出人命的?”
呂布如實答道:“李公子和周公子打賭,要是我贏了閆剛,他就去向肉鋪店的老板提親。要是我輸了,那周公子便去提親。我本是想比武罷了,誰料不小心一棍子給打死了。”
龐統鬆垮著肩膀,苦笑道:“屁大點的事情,也搞出人命?李大哥,你和那個什麼公子都是有錢人家吧。肉鋪店的孩子頂多也是小妾,何要比什麼武。”
李肅盯著那具屍體,咬牙道:“又沒人知道,就說閆剛是黃巾賊黨,否則我和呂布都麻煩。龐士元,你幫個忙,別說出去!”
龐統眉頭緊蹙,道:“殺了人,還要說人家是黃巾賊黨。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怎麼能行苟且之事?”呂布聞言一顫,深吸了口氣,道:“你們看著屍體,我去自首。”
李肅可不答應,一把扯住他,道:“你別激動啊,我不是在想辦法嗎?”一手從赤色錦帶上解下一個拳頭大的繡花袋,硬要塞給呂布。
呂布把袋子推了過去,正色道:“人都被打死了,還有什麼辦法?”李肅見他不拿,怒從心起,一手將袋子扔到地上,隻見那圓圓的五銖錢都從鬆開的袋口滾了出來。
龐統心想:“若不是我,這呂布該會被李肅給蒙蔽了心靈,此後的人生道路便惡性循環。真是交友不善。”馬上說道:“你們也別慌了,找個板車,把屍體弄到縣衙,我有辦法救你們。”
李肅瞪眼道:“黃口小兒,哪來的通天本領?我與奉先今日落難,你休要戲弄。我倆隻要說這是黃巾賊,可到縣衙領賞,又能避了禍端。”
龐統在心中為自己打氣,表麵輕笑道:“我是沒辦法,不過我師父卻是縣內德高望重之人,請他為你等開解,豈不方便?”
呂布點頭道:“事情就這麼辦了,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
李肅見他信心堅定,不好動搖,自歎道:“天要害我,不得不從……”
龐統哪有去找黃維,提著個籃子篤篤定定的走在他們後麵不遠處。他看著二人以板車將那屍體推到縣衙外。屍體上遮蓋草席,不時引來圍觀者。他們跪下,嚷聲道:“我等有罪。”龐統便走近,混到人群中。
衙役見狀敲鼓升堂。兩人步入堂內,看四周衙役排列,慌忙下跪。高堂上縣令唾沫橫飛,大喝道:“汝等小兒焉敢犯命案!”
李肅早就嚇得魂飛魄散,垂頭不敢言。一旁的呂布拱手道:“稟大人。我姓呂,名布,本縣人。李肅與周牧賭我和閆剛武藝高低。誰料我失手一棍打死了他,特來認罪。”
龐統在大堂門外觀望著,看這呂布一番坦言,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感。
李肅左顧右盼,暗思:“那龐統怎還未請得黃維來,若誆我倆,怎個是好?”
縣令丁鵬聞言搖了搖頭,正色道:“殺人者償命,你可知?”
呂布答道:“小民知曉,特來認罪,請大人發落。”
龐統竊準時機,闊步上堂,左右衙役忙擋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