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那日封鎖了中宮,可那麼多人曉得,眾口怎掩?很快就在宮內傳遍。一日,董卓召集朝廷重臣,又把陳留王請了過來。他將陳留王扶到龍椅上,陳留王不敢不坐。董卓大聲道:“皇子協聰明伶俐,不似那少帝般昏庸愚蠢。既那少帝突然暴斃,便是天意。你等還不下拜!”
大臣們懼他,且少帝一死,陳留王便是最佳人選,也沒的話說,都下拜山呼萬歲。
忽有一人起身,道:“董卓,你怎可不下拜?周朝有太師,那太師也得向帝王下拜。你立於帝王身邊,是何意?”
董卓視之,乃尚書丁管,怒道:“我朝新設太師,此太師可不拜帝王!皇上你說是否?”
陳留王咬牙道:“是,太師說的極是。”
丁管朗聲道:“我乃大漢臣子,怎能見得你這賊人把持朝政,淫汙皇後,誅殺天子!”說罷,扯下自己的束發冠,快步上前,直往董卓砸去。董卓一手接住發冠,兩旁侍衛把丁管擒住。董卓冷冷地說道:“新帝即位,便如此猖狂,給我千刀萬剮!”
丁管被押到市集。龐統得知此事後出了太師府,縱馬到了市集。隻見一個高台上,丁管****著身子被綁在了一個木凳子上,他仰麵朝天,不斷咒罵董卓。龐統下馬,擠過人群到了前麵。他的身體開始顫抖了,那個劊子手拿出一把短短的尖刀在肩部切了下去,鮮血橫流。丁管臉容蒼白、汗流滿麵,緊咬牙關,硬是忍住。龐統看得似乎都痛在了自己的身上,兩個拳頭拽得緊緊的。劊子手一刀刀把肉割下。丁管起初罵不絕口,而後還是慘叫氣絕。龐統硬是睜著眼、忍著淚,把整個過程看完,此時丁管已經血肉模糊,不成人樣。他把這一切化作怒火埋藏在了自己的複仇計劃之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董卓的血債。
周圍百姓大有哭泣之人。
他回府的路上心歎道:“古代果真有如此刑法,更是有如此忠義之人。”
漢獻帝即位,改年號為永漢元年。董卓自稱相國,見皇帝不敗,反倒是皇帝要先向他行拱手禮。此等荒謬之事,漢朝曆朝曆代沒有過。
五月夏,張溫生日,老公卿都來祝壽,並無董卓奪權後新提拔的那些人。龐統聞知此事,不請自來,被攔在了門外。張溫聽說有董卓手下人馬過來,忙迎出門外。龐統見其施禮道:“下官龐統,見過張大人。今日特來賀壽。”他身後一人拿著賀禮。
張溫皺眉,拿捏不定。龐統笑道:“我不會久坐。”
張溫的臉鬆弛了下來,道:“小兄弟請進,請進。”
他卻是親自帶著龐統走了進去,在一個拐角處,龐統忽然一把拉住他,輕聲道:“我乃丁原之人,伏於董卓身邊伺機殺賊。”
張溫聞言一震,忙加快腳步,但已經不是去那大堂的路了,而是到了後院,打開一扇門,兩人入屋。張溫把門關上,上下打量了龐統道:“聽聞你和呂布是殺了丁原來投靠的,怎麼能說董大人的不是?”
龐統皺眉道:“大人還要試我?那董卓誘使宋憲殺了丁大人,我和呂布隻好詐降,以謀大事。”張溫怒目道:“何來小官,膽敢對董大人不敬!”
龐統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臂膀,笑道:“何要欺人太甚,拿紙筆來,我立誓給你。”
兩人所進的是書房,張溫隨即從架上取來紙張鋪到了桌上,磨墨後以毛筆沾了,遞給龐統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寫什麼。”
龐統接過毛筆,在紙上揮筆一陣,丟在桌邊,道:“大人自己看。”
張溫仔細一看,隻見:“我龐統乃丁大人心腹,今日伏於老賊董卓身旁,伺機殺賊,匡扶漢室。”
張溫終於鬆了口氣,道:“小兄弟好膽量。”忙把紙頭卷了起來,藏到了屋中牆壁的暗格內。回身又道:“你和呂布有何計議?”
龐統道:“我等願效死命,聽從大人差遣。”
張溫點頭道:“今日聚會都是公卿,我等主要商議密事。兩位所處位置正是大事必須之處,若能用到你們,定會聯絡。”龐統點了點頭,退出屋去,離開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