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體魁梧的程普起身,繞過幾案走到龐統等人麵前,他開始搖擺身體,似乎在隨樂而動。龐統見狀冷笑一聲,他把視線拋到了王粲那裏。隻見王粲已經闊步上前一把將程普拉住,又對樂師道:“不必彈奏,速速退下。”
臉色驚訝的程普大聲道:“王大人這是何意?我可正盡興呢!”
鬆開了那隻抓著他的手臂的王粲溫和地道:“如此好的時光,不談論正事,實在是對荊州和揚州不負責啊!”
“是啊!”等待許久的龐統高聲應和道。
點了點頭的程普大笑著坐了回去,撚須道:“確實,這月色濃重,時間也不早了。”
完全不知所措的劉琦看了看正在坐下的王粲,又瞅了一眼龐統。可是兩人都沒有去看他,這讓他覺得自己被忽略了。而接下去和程普的談論似乎都局限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一旦龐統和王粲談到同盟的事情,這程普就開始亂扯皮,顯然是在回絕。隻是最終程普也道:“待我回去向孫大人稟報厲害關係,定要促成這樁美事。”
說穿了當場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明說是否有可能同盟。程普走後已經是三更了,劉琦焦慮的在大堂內坐下,看王粲和龐統送走了程普後神色鎮定地步入堂內,他便道:“今天到底是什麼情況,那程普為何不談同盟的事情?”
王粲冷哼一聲道:“此人是來探虛實的。”
“虛實?”
看著一臉疑惑地劉琦,龐統坦然道:“這個程普一直在給我們繞彎子,沒有一件關於荊州和揚州是否聯手的事情是明說的。但是他這次來做了兩件事情。第一,他要用大公子的酒樽喝酒,這是以下犯上,完全是來羞辱大公子的。如果他這樣做,我們都不啃聲,簡直是有辱荊州百姓的醜事。第二,他竟然在樂師彈奏‘****萬載’的時候起舞。要知道‘****萬載’是高祖時期,隻有高祖可以隨樂起舞以祈禱天下太平的舞曲。他這麼做完全有辱綱常。程普絕對不是那種不曉得禮數的人。他的行為是特地來亂了我們禮法的。若是我們不阻止,他一定以為我們荊州虛弱,完全怕了他江東人。依我看,這次的結果也是給孫權提了個醒,別以為劉州牧亡故後,荊州就真的為了奪權而大亂了。所以要麼是停止攻擊我們的計劃,要麼是真的來談同盟。
臉容釋懷的劉琦向龐統和王粲深深地鞠了一躬,倒是讓兩人一驚,忙將他扶起來。對二人心懷敬服之情的劉琦道:“今日若沒有兩位相助,我荊州危矣。真是不出筵席就抵敵千裏之外。”
此事後,劉琦和王粲都對龐統十分信任。龐統隨後馬不停蹄的回到了當陽縣。黃忠聽聞這件事情後對龐統讚不絕口,歎道:“若是我去,該也不能看破這程普的陰謀。不過我的眼光還是可以的啊,畢竟是我推薦鳳雛去的。”言畢哈哈大笑,又對龐統說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襄陽西側的房陵縣守官鞏誌命人送來書信。若是我等有攻打襄陽的想法,他當倒戈我方,以掎角之勢圍攻襄陽。”
沉思良久的龐統道:“將軍莫非也在鞏誌的虛實上動腦筋?”
“那是。”
“我看做好兩手準備。第一手是他真心與我等聯合,那麼攻打襄陽的事情會比較順利。第二手,若他是陽奉陰違之輩,我們就隨時準備把他擊破。這種事情就交給我。到時我會利用他們的計謀來個將計就計。”
“有鳳雛此言我便放心了,我馬上點兵。”
十月初,黃忠大軍十萬北上。十日後到達襄陽南麵二十裏處,選了個平原下寨。二日後,終於等到了鞏誌的使者,送來文書:“在下鞏誌見過黃將軍,我軍已經啟程。”
這份書信看似讓人十分的安心,而確實在三日後那鞏誌的三萬人到達了襄陽城西側二十多裏處下寨。在相差巨大的軍力上,擁兵三十萬的蔡瑁不懼黃忠的十萬人,更別提鞏誌的三萬人。這種情況下,連老百姓都在猜測這鞏誌是否真心要夾攻襄陽,讓人看了有種自不量力的錯覺。對此,黃忠帳下也是議論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