牂牁城是少數由大漢建造在西南夷的城池之一,為牂牁郡的治所,郡太守是朱褒。當他們即將靠近城池的時候,忽然發覺城門緊閉,大軍縱馬從北門而出,各個身穿皮甲,手持劍盾。龐統看得漠然,道:“怎麼回事?”
那當地大漢汗流浹背地道:“該是出大事了,你們可不能進城了。”他拉住韁繩,兩頭大黃牛停了下來,牛鼻內喘著粗氣。草原上的翠草隨熱風而動,龐統和雪月已經是穿著短袖了。龐統倒吸一口冷氣道:“莫非發生戰事了?”
車夫搖了搖頭道:“不曉得啊,該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如果是出去練兵的話,不至於把城門都給關了。”
心叫“真倒黴”的龐統眉頭緊蹙地道:“這種地方,進不了城池,能去哪裏啊?”
車夫兩手一攤道:“沒辦法的事情,方圓百裏沒有你們可去的地方。這裏的部族是不會接觸外人的,有些行徑惡劣的部族是非常抵製外麵的人,你若踏入他們境內,估計都要人頭落地。”
忍耐不住地雪月叫了出來:“那怎麼辦啊?”
“別大呼小叫的,讓我想想。”坐在拉貨的牛車上的龐統凝思苦思了一會。車夫見他們沒有要走的意思,也就坐著隨手解下腰上的水袋,咕咚咕咚地喝起了水。
忽然把視線移動了車夫擁有者粗大毛細孔正滲出汗水的背部的龐統,隨口問道:“老兄你是城裏人嗎?”
“怎麼會呢,城裏大多是漢人和一些在裏麵做生意的部族的人。我是牂牁城東北麵三十裏處的野金族的人,陌生人,可別想著到我們那去。”
被看破心思的龐統不解地問道:“就不能收留兩個人?銀子方麵是沒有問題的。”
“不是銀子的問題。”大漢回頭看了看他,露出了真摯的笑容道:“我們是個弱小的民族,經常被人欺負。若你去我們族,正好碰到那些強大的部族來搶奪,會很麻煩的。”
“持強淩弱乃懦夫的作為啊!”血氣翻騰的龐統冷然道:“以最小的損失吞並他族才是最高明的手段。”
聽了他的話後大漢哈哈大笑道:“我叫金達,真是幸會認識你這個有趣的人。我們這的部族可沒你想到的那麼禮貌。那是漢人的思維吧。在我們這裏,如果一個部族並另一個部族征服,會變成奴隸的。也就是你們漢人說的‘下等人’。那會是很糟糕的。所以雖然損失慘重,且每次都會戰敗,但我們還是采取了緊密防備,以免全族潰敗。往往也就被他們收刮了寨外的稻穀和其他植物還有牛、豬之類的。守著大寨就好了。”
龐統看著他一口的黃牙,正在微笑的表情,以及訴說著的苦難事情,不免心裏有點忿忿不平的怒氣在翻騰。他道:“我去你們部族,收留我們吧。”
“你瘋了嗎?”金達愕然地看著他。
從腰帶裏拿出一塊金子的龐統道:“給。”
他把金子扔了過去,金達兩眼發亮,馬上接住。那大漢仔細地看著這塊金子,又放到了牙間咬了咬道:“拿這麼貴重的東西是不是太奢侈了。我不能要這種東西。”他把金子丟了過去。
有點詫異的龐統忙接住道:“留一夜都不行嗎?我們可是哪裏都去不了的外鄉人,丟下我們,我們會死的。”
“走了。”回身正坐的金達一甩韁繩,兩匹大牛又奔跑了起來。他頭也不回地道:“我可不能要你們這麼貴重的東西。回頭給點碎銀就好了。我們野金族雖然弱小,可是我們的禮數是周邊的那些部族不能比的。也是因為這一點也會被其他部族看不起的吧。那也沒辦法,族長一直認為隻有向漢人學習才能變得強大和優秀,隻可惜我們似乎一直在原地踏步,沒什麼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