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動右臂吃力地遊著,穿透血水的封鎖,看到了水麵上閃爍的光,右手猛地抓住滾熱的石頭,整個人凸出水麵。
“神經病啊!嚇死人了!”
有人發出無情的聲音。
龐統費解地看了過去。那個人身穿短袖衫,帶著一個鴨舌帽,正坐在岸邊釣魚。這是一個河岸,周圍有不少釣魚的人,正以看到怪物似的目光朝他投來。他這才意識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低頭去看,左手正按在泥漿裏。他抬起左手,看了看周圍的光景。
這是一個公園,河麵上還有一艘麵包車形狀的黃色小船,一對青年男女利用雙腳踩踏讓船前行。天空中,金絲雀如箭般飛梭,而在更高處,一架客機正駛過,帶著隆隆的聲音。
“對不起……”他朝著那個被他嚇到的中年男子尷尬地笑了笑,站了起來。
“喂喂喂!這樣怎麼可以啊!”中年男人漲紅了臉。“年紀輕也不能這麼放肆!”
龐統尋著他的視線低頭去看,才發覺自己****的身體。周圍已經有女性發出了驚叫聲。一群站在岸上,穿著深藍色高中生校服,下邊是白色短裙的女孩子露出了滑稽的笑容。她們都指著他。
龐統麵紅耳赤,中年男子把自己帶的一塊擦汗用的藍色毛巾扔給了他。他急匆匆地接過後說了聲謝謝,把毛巾圍在了身下。這樣看來就正常多了,頂多是個遊泳者。他走上了斜坡,來到了一條馬路上,那幾個女學生已經走開了,路的東側有一個鐵皮小房子,裏麵的男青年正呼喊叫賣著冰淇淋。
龐統舔了舔已經皮膚蹊蹺的嘴唇,一陣焦渴難耐。
他深吸了口氣,不顧其他人的議論還是嘲笑,走出了公園。一路上已經顧及不了周圍的人和事物了。他隻是怒叫了一句:“作弄人!”
他完全意識到了自己眼下穿越回來的現實狀況。而且還是自己的那具大學生的身體。他對這裏很熟悉,這就是自己居住的城市。所以,他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站到這座兩層樓的聯體別墅前的時候,夕陽斜下,一股夏天炊煙味吸入了鼻腔。他覺得這是一種久違的熟悉。但是看著厚重的深棕色的鐵門,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身後,有東西落到了地麵上,發出了塑料袋和其他物體的聲音。
他猛地轉身,胸膛中是四十多歲皇帝的心,露出木然的表情。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一個婦女雙手發顫地放在唇前,雙眼濕潤了。而在她的一側,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咬緊了牙關,似乎在和自己堅強的內心中最脆弱的一部分做較量。男人朝著龐統……不,他清楚的知道,現在的自己隻是周宇。不會再有龐統。
父親走到了他的麵前,按照以往的情況,以及周宇對自己的狀況的了解,應該是會受到充滿男性張力的痛擊。可是,父親隻是從他的一側走過,沙啞地說道:“已經老大不小了,什麼事情不能解決,非要鬧到這種地步。還以為你出什麼意外了……”聲音已經顫抖,他開了門走了進去。
母親抱緊了他。
隨後,他才知道自己失蹤了三十七天,而他穿越到漢末可是足有三十七年了。雖說是令人費解的事情,可這事情無法說出。不少人認為他發生什麼不測了,但他的父母和親戚都堅信他是出走了。有人說他是感情失戀。可笑的是,他根本沒有女朋友。但事實是如何,已經沒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釋了。回到學校後,同學們還是輕鬆地接納了他。不過在他的校園的對麵,理該是植物園的正門,卻出現了一尊仰望天際的銅像。他經過幾次都沒有察覺,這就是他的銅像。確切的說,是仁皇龐統的銅像。人們紀念他在古代還能勇敢的提出民主體製,並創造了不朽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