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林言再次發出一聲不甘的歎息,翻身從淩亂的炕鋪上坐起,借著天窗上投射下來的清冷月光,再次打量著周圍的種種。
昏暗的小廂房,屋中的擺設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簡單明了。
一張炕占據了半壁江山,幾張鬆木桌椅上,亂七八糟的擺放著幾個水壺水杯,一盞油燈,唯一醒目的,在炕另一邊的牆上,掛了一把三尺來長的鐵劍。
“居然穿越了……那劍者之心,到底是救了我,還是坑了我?”
林言拍了拍腦袋,努力回想起之前的一切,隻記得,那道耀目的白光中,宛若仙樂的聲音問道,“你確定要融合劍者之心,從此踏上追求無上劍道的漫漫征途麼?”
選擇了是,隨之便有一道強橫無匹的電流擊碎了自己的意識,再次睜開眼,便變成了現在這個身體虛弱,形銷骨立的男子。
任何操控遊戲的指令都已失效,發出強行退出遊戲的指令,更是渺無音訊。
林言一度懷疑,自己變成了網絡遊戲中的一道數據流,又或是那些恐怖電影中所說的,寄居在殺人網站上的一縷怨魂。
但這具身體中,從殘存的原主人的記憶中得知,這個所謂的大燕王朝中的萬劍城,雖和天冕大陸有諸多相似之處,但絕對不是其任何一個角落,而和地球,更是八竿子搭不上一絲兒的關係了!
最後,無奈的林言,隻能將這一切歸結為一個結果,穿越了!
想想也是,原先的那個年代,母豬都能上樹了,仙鶴也能猥瑣了,下凡的雷公電母更是舉著錐子遍地亂跑,區區穿越,何足掛齒。
好在,這家夥居然也叫林言,麵貌也算清秀,更佳的是這個世界中,似乎也有類似劍俠隱士的存在,雖說飄渺的程度,比一品坐騎仰望超階神獸的差距還要遠上百倍。
口幹舌燥,林言翻身下炕,剛剛站起,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趕忙扶住炕邊,肋下隱隱做痛,撈起衣服一看,拳頭大小的淤青尚未消退。
再看看床邊,幾塊幹涸的血跡,如霜的月色下,斑斑點點,觸目驚心。
“這個敗家子……”
林言搖頭苦笑,富不過三代的五字真言,真是哪都靈驗。
這具身體原主人的祖父,白手起家,在這萬劍城中打拚一生,也算個數得上號的人物,人稱萬劍五虎之一;父親嚴謹持家,雖不能將家業發揚光大,但中規中矩,維持著份不小的產業。
所謂慈母手下多敗兒,這小子在母親的溺愛下,從小好吃懶做,長大些又結識了幾個不三不四的地痞流氓,吃喝嫖賭,樣樣俱全,花花公子一個。
父母尚且在世時,還有所拘束,等他們過世,偌大的家產,不過三五年,便被那些個狐朋狗友或騙或蒙,敗了個精光,就剩下這座,當年祖父初來萬劍城時所住的小院。
最近,執迷不悟的他,又被一個姿色姣好的女人給迷住了,為此爭風吃醋。
往日裏,衝著他有些錢財,那些狐朋狗友尚且給了幾分薄麵,而今,不過窮光蛋一個,誰還當他是蔥還是蒜。
偏生平日裏不好好練武,繡花枕頭一個,身體孱弱,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終於變成了茶幾,被搶走了身上最後幾錠紋銀不說,又被揍了個半死,掙紮著回到小屋,便嘔血不止,連續昏迷了幾日。
“想來,這也是我能附體的原因了!也罷,看在這具軀殼的份上,有機會,會幫你報了那口怨氣的!”
話一出口,靈魂深處,一股執念平息下來,那是原先的身體主人殘留在體內的怨念。
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四肢五骸的疼痛,走到桌邊,提起茶壺將水倒入口中。這水也不知幾日未換了,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餿味,不過好歹讓人精神一振。
雖然虛弱,但傷勢已無大礙,這讓林言放下心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即便在這個世界無依無靠,無親無故,隻要手腳勤快,終能守得雲開見日月。
快速整理了一下記憶,床頭下還有些散碎銀子,省著點用,勉強能支撐個把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