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於德海讓你過來服侍我嗎?”劉恒輕聲笑道。
服侍?!蘇希然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這才反應過來,服侍還有另外的含義!!
“混蛋!”蘇希然屁股剛著床,逮著機會便抬起左腳,朝劉恒使勁踢去,“你不要亂來。”
但她的玉足卻被劉恒輕而易舉地給接住了,劉恒看向蘇希然淡淡一笑:“你不要緊張,我剛剛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剛剛想說的是,雖然於德海讓你過來,但是現在你的腳受了傷,就不要服侍我了,你安心坐著就好了。”
“呼——”蘇希然這才安下心來,“嚇死我了。”
劉恒緩緩地放下了她的玉足,笑著反問:“嚇到你了?為什麼會被嚇到?”
蘇希然撇了撇嘴:“沒什麼。”
劉恒不再讓她難堪,而是又輕輕地又抬起了蘇希然的右腳,緩緩地褪去了她的鞋襪:“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他捧著她的玉足,竟沒有一絲半分的尷尬,他的動作是那麼的優雅輕柔,仿佛他此刻捧著的是一件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品。
她看著他的側臉,他的側臉棱角分明,卻透著無限的溫柔。他最近有些臉上總帶著些倦容,明亮的雙眸已被黑暈侵襲,蘇希然抬頭看向桌案上的那堆積如上的小冊子,這一刻,她才明白過來,爺他是真的很忙很忙。
隻是,眼前這個男人就算再忙,也一定會和自己一起吃飯,也會在飯桌上聽她東加長西家短地說個不停,也會時不時怕她悶著,帶著她四處走走——
也隻有眼前這個男人,才會為了她蹲下來,看她腳上的傷。
蘇希然不由得再看向他的手,手背上的傷疤已經結痂,但那道傷疤和那懸崖上的驚心動魄的場麵,卻不斷重疊,不斷地撞擊著她的心。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隻是有些紅腫而已。”劉恒輕聲道。
蘇希然卻像沒有聽見一般,而是道:“你手背上的傷——”
蘇希然的聲調裏有絲絲哽咽,劉恒微微一怔,抬起頭看著蘇希然,雲淡風輕地道:“小傷而已,而且,痂退去後,就看不出了。”
蘇希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於是不想再去拂逆他的用心,眼見卻瞟見了他手心那道很深很深的傷疤,手背上的痂退去後,因為保養的好,或許連疤痕都不會有,但手心的那道,她知道,疤痕將會永遠都存在。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手心本來是沒有傷的,你這傷是在什麼時候受的?”蘇希然問。
劉恒微微一怔,隨即隻是淡淡一笑:“不小心弄上的。”
雖蘇希然並不知道他手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不過,他的這句話卻不知為何竟如無數隻利箭一下穿透了蘇希然的心!
“我給你上一些祛瘀的外藥。”劉恒抬起頭看著蘇希然,卻正好和蘇希然的雙眼對在一起。
他和她四目相對,她看見他墨色的雙瞳中,竟像兩泓吞噬一切的深淵,將她一點一點地吸了過去,似乎想要將自己吞噬,卻因為舍不得,而隻能脈脈。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告訴自己“劉心亙”隻是因為覺得自己可憐,所以才對自己這般的好,可是,這一刻,她卻再不能用相同的話來騙自己了。
園子裏所有的人,對她的特別對待,劉心亙對自己的百般溫柔,
他的眼睛,看的她有些心疼。
“不用了。”蘇希然略有些尷尬,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腳,胡亂地穿好了鞋襪,倉皇地起身,撿起了地上的銅盆道,“水灑了,我去給爺再打一盆水來。”
劉恒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心略有絲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