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明亮,照得人纖毫畢現。
清洗、消毒、塗上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的藥膏,顧雲沉的動作看得出來很是生疏,他應該是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但是第一次上手卻也是有模有樣的。
林淺淺從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細致觀察過他。
因為他低著頭,眼睫低垂,衝淡了一貫的冷淡氣質,看著也好像讓人容易親近了幾分。
林淺淺從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但是顧雲沉氣場太強,往往讓人忽視了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
他們從第一次見麵起,不是劍拔弩張就是一係列突發狀況,她根本沒有閑情逸致來認認真真的看過這個人。
看著顧雲沉全神貫注的弄著她手腕上那點小傷,她內心突然被一種感動充斥,像是整個人都被浸泡進了溫暖的水中,說不出的安寧靜謐。
顧雲沉輕輕關上醫藥箱的蓋子,抬眸道:“好了。”
視線交接,林淺淺被逮了個正著。
顧雲沉是真的有點驚訝的,他剛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的手腕傷處,還真的沒發現這丫頭盯著他。
他的眼睛,比夜沉,比海深。
藏著無數的詭秘與驚濤駭浪。
也許是夜色太靜謐,也許是晚風帶著微涼,林淺淺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問話已經脫口而出。
“顧雲沉,你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這個好奇一直都有,這個時候就在他的注視下,竟然就這樣問了出來。
林淺淺自己也很訝異,但是話出口,她心中漸漸升起的卻是對答案的期待。
她自己也不懂自己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林淺淺和顧雲沉,這樣兩個人以前從沒有過交集,卻像是現在這樣同住一個屋簷下,成為了世上最親密的人,雖然隻是名義上的。
顧雲沉突然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動作親密但是神色卻很冷淡。
“很晚了,休息吧。”
他站起身,提起醫藥箱就要走。
林淺淺拉住了他,說道:“你把話說清楚吧,日子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過。你為什麼要和我這樣一個陌生人結婚?”
單單隻是為了找個擋箭牌?那麼沒必要付出顧夫人這樣一個頭銜,那樣的話犧牲也太大了。
幫她弟弟安排手術還可以說是交易,提醒她遠離別的男人是因為麵子的話,可他何必在七夕的晚上還要耗費時間來哄她開心?何必為了她這一點小傷勃然大怒厲聲嗬斥?
林淺淺並不傻。
都說難得糊塗,但是這個時候她卻想弄個清楚,好決定以後到底要怎樣對待這個男人。
寧願直麵鮮血淋漓的真相,也不要虛幻的美好假象。
顧雲沉神情冷冽,側過來的臉宛若冰雕,像是西伯利亞極低溫度下的永恒凍土,嗓音清涼,聽得人心中最後一絲熱氣也消散了一樣。
“因為你很像她。”
他這樣說。
林淺淺的手一點點鬆開,她輕輕問:“什麼?”
“我說,和你結婚是因為你很像一個人。”顧雲沉看著她的臉,對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