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2)

沈承宇心中存著氣,把沈采薇和李家的親事說了之後便甩袖子往書房去。

嚴氏滿麵的笑也都被堵了回去,待得沈承宇出了門,她便丟了手上半濕的帕子,恨聲道:“他這是擺臉給誰看?那頭的人都還未進門,他就這樣的態度,若真是來了,還不知怎麼偏心。”她這樣一想,更是堵心,坐了下來,自倒了杯茶喝了壓氣。

沈采蘋哪裏不知道嚴氏的脾氣,連忙上來挽了她的手,勸道:“娘,爹這也是因為剛出了事,心情不好。感情都是處出來的,這些年咱們一起過來,這麼多年的感情,爹爹必是都記在心裏呢。”

嚴氏聽了這話隻是蹙眉,好一會兒才伸手撫了撫女兒的頭頂,撫著那鴉羽似的長發,歎了口氣:“傻丫頭,你不懂”這麼些年了,她也隻得了這麼一個女兒,自是把她當做心肝似的疼。可她也知道:沈承宇口上雖然不提,心裏必是惦記著鬆江那邊的一對兒女。若不然,給公主選伴讀這樣的好事,怎麼不想著自己的女兒反而要便宜了那個遠在鬆江的四娘?到了頭來,她忙忙碌碌了一場,他一句話又給否了,便是泥人也要氣得跳起來。

沈采蘋不明就裏,隻是笑著撒嬌:“娘就是愛擔心姐姐來了才好呢,家裏也熱鬧了,還有人能陪我一起看書寫字,陪娘你挑首飾衣裳。”她仰起頭來,神態天真,話聲就好像玉珠滾落,柔軟清脆,“聽說姐姐還是今年鬆江女學的魁首,我要是能和她一樣能幹就好了”

嚴氏心裏一酸,話噎在嘴裏,一時說不出來。

她雖也是信陵侯的嫡女,但她生母早逝,侯府後院多事,她背地裏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才有了現今這樣風光舒服的日子。為著這個,她一意的嬌寵女兒,隻想把她曾經缺少的、想要的都補給女兒,卻沒想到反是把女兒寵成現今這樣天真不知世事的模樣。

多個姐姐有什麼好?有個原配長女杵在前麵,不就是時時提醒別人自己是繼室,自己的女兒是繼室之女?平白低了人一頭,哪裏來的好?

嚴氏心裏苦得和黃連似的,口上卻道:“四娘,你今日的功課做了沒有?可不許偷懶。”

沈采蘋有些心虛的眨眨眼,拉著嚴氏的胳膊撒了一會兒嬌,然後才轉身去寫功課了。

哄走了女兒,嚴氏自個兒獨坐了一會兒,依舊安不下心來,想了想後又把素來得用的董嬤嬤叫了過來:“明日鬆江那邊就要來人了,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

董嬤嬤乃是伺候嚴氏的老人了,哪裏會聽不出話音:“都已經收拾妥當了,三爺他們一家子自然是住一個院子。四姑娘自是不好跟著住,便先把望舒閣收拾了。”

望舒閣聽著不錯,收拾起來也精美的很,離著湖邊那個偏僻的書樓也近的很,隻有一點兒不好,格外僻靜,兩邊不著,倒是少有人往。

嚴氏心中念頭一轉,頗是滿意,口上卻道:“你是辦事辦老的人了,這些小事看著辦就好了,若有缺的隻管和我說。”

她心裏想的是:無論怎麼說,後院裏頭的事現今還不是她說了算?沈采薇不過是未及笄的小姑娘,若真是乖乖聽話,日後好好調/教倒也不錯。若是個不服管教的刺頭兒,丟得遠遠的,慢慢的磨著,總有聽話的時候。在怎麼樣,第一回見麵總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叫她知道輕重才是。

因為心裏有了計較,等到第二日聽到來人的消息,嚴氏便急急的拉了沈采蘋一起去迎。

馬車進了府門便換了軟轎,前頭最先下來的乃是沈三爺和裴氏。

嚴氏歡歡喜喜的迎上去,先是給沈三爺見了禮,又親熱的拉了裴氏的手道:“我是早就聽過三弟妹名字的。隻是先是在京裏的時候沒機會見,等到有後來,三弟妹又去了鬆江。現下難得來一回,可要叫我好好招待招待才是。”

裴氏遠道而來,早就有些乏了,這時候也不過是勉強一笑:“二嫂哪裏的話。”她自個兒就在京城長大,娘家又可靠,真論起來哪裏用得著嚴氏的招待?

嚴氏自是把裴氏的那點兒不耐看在眼裏,倒也不氣,依舊是滿麵笑容的把女兒拉上前來:“這是四娘,采蘋。”隨後又接口和沈三爺他們說話,“她自小在京裏長大,倒是還未見過三叔和三嬸呢。”

沈采蘋自然是依言上前見了禮。沈采蘋生得白嫩秀美,看著便有一種天然去雕琢的天真氣,旁人見了隻怕是都要道一句“可愛乖巧”。

沈三爺本心上麵雖不太喜歡嚴氏,但瞧著這樣大了的侄女,想著嚴氏相夫教子上頭倒也做的不錯,心裏倒是緩了緩,口上讚道:“真是個乖巧的孩子。”又令人把自己準備好的見麵禮拿上來遞給沈采蘋,“這是三叔和三嬸給你的見麵禮,你收著。”